要知道他们二人可为眼前人暗暗不知吃了多少醋。
“荣九郎!”二郎脱口而出。
来人确实是九郎,不过不是莫须有的荣家九郎,而是祝家女扮男装的祝九郎。
听到二郎对自己的称呼,九郎也没有纠正,只是笑了笑。
“是我,我回扬州了,你阿兄呢?”
二郎和三郎两个听到九郎找他们阿兄,还一阵郁闷。
这时候从前对九郎的那点嫉妒心也不存在了,他们一边把九郎往家里请,一边同她说梁聿回到扬州之后,一直没有归家的事情。
九郎在梁家坐了好一会,梁家人都知道九郎和梁聿是好朋友,都期盼她能想想梁聿能躲到哪里去,或者让九郎给梁聿带个信,告诉他家里人不怪他了,让他赶紧回家。
说到梁聿能躲到哪里,别人或许不知道,九郎还真有头绪。
一个是梁聿之前在扬州买的小院子,她把这个地方和柳娉娘提了提。
柳娉娘却道这地方大郎爹一早就去找过了,里面除了几个住着守屋子的工人,就没有别人了。
还有一个地方……
九郎顿了顿,她手摸上了脸颊,哪里似乎还有一个几个月前的齿痕在隐隐发烫。
当初梁聿咬她脸,就是为她不给他保密一事。
而且就是叫九郎在梁聿娘亲面前说出梁聿另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九郎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支支吾吾答应梁聿娘:“我去寻下人,若是遇见他,就劝他回家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九郎觉得,梁聿八九不离十,定然就是在那处了。
那处不必说,自然是孕育了“梁九思”这个笔名的宜春楼。
九郎虽然不好意思在柳娉娘面前说这个地方,但是到底为了梁聿,还是鼓足勇气去了这处。
反正她在扬州只是九郎而已。
……
且再说梁聿,难得冬日好阳光,他铺了一块布在花丛之中,这一处是难得的僻静之处,阳光暖暖照在身上,稍远一点是花娘姐姐们居住的小楼,不远处的凉亭能看到姐姐们一条一条和梁聿一样在沐浴阳光的棉被。
偶尔有人走过,看到梁聿闭着眼躺在花丛中,也是掩嘴偷笑,轻了脚步走过去,并不打扰梁聿难得的休闲时间。
那一日小画师说要带着小丫头归家去,但没半日工夫就回来了。
他自己人回来,牵着的小丫头没了,宜春楼众人嘴上不说,但心里还能不明白?
这怕是被家里老爹老娘打出来了。
那一日元宵节扬州刺史来宜春楼转了一圈,梁聿那鬼鬼祟祟地模样,就已经叫徐娘猜出他是刺史家的公子了。
后来楼里几个地位比较高的花娘还有管事也陆续知道了梁聿的身份。
扬州刺史和他家长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可是在民间流传得十分精彩,只要是个稍微八卦点的扬州人,都知道他们刺史大人有个格外调皮,又格外聪明的长子。
更知道当年他们刺史才上任没多久,发现长子逃课,把人追得满山头跑的逸闻。
……
梁聿眯眼躺在一块布料上,布料是团圆扯的,原本团圆也躺在旁边和他一起晒太阳,不过团圆实在听不得梁聿隔三差五地唉声叹气,起身跑了,他躺过的地方布料有点皱巴,梁聿也懒得去扶平。
要是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一个月去,一个月在台州采风,一个月回,三个月的时间,老爹就算打他也会手下留情。
但是没想到去的路途上不但遭遇了倭寇,他还被当地的海匪绑架了,还没等他逃跑,就又遇到了倭寇,要不是运气好,估计人都没了。
而这些事情大都督也没有瞒着他爹,估计都在信里面一五一十和他老爹说了。
梁聿猜测老爹大致没有把内情告诉阿娘,阿娘估计只以为他顽皮在外面玩了半年多时间,要不然肯定不是简单的不理他而已,估计当下就要被他气得病发。
不告诉阿娘也好……
梁聿难得有休息的时间不画画,只不过他晒着太阳休息,脑子里也在烦恼这些事情。
快过年了,他也想回家……
太阳再过一会儿就要落山了,仙仙过去把她家阿姊的被子抱回屋,正好遇到梁聿铺了块布,躺在花丛中。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再看看梁聿身下的布,这就是一块料子上剪下来的吧!
原本瞧着梁聿闭着眼,她也同其他人一样放轻了脚步声,抱着被子就要走,但是就在她脚步挪动的时候,就听到梁聿发出一声叹息,仙仙扭头看过去,梁聿正好睁开眼,二人双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