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报大多印刷荒谬,错漏十分多,字体排版也是高低不平的,梁聿细心甚至还发现有几个字是倒着印了的。
“这错的也太多了,这小报买多少钱一张?”荣叔闲没有见过泥活字初版做出来时的模样,重点还是放在模仿上。
梁聿可不一样,他是亲眼看着泥活字一点一点在自己手上完善的,这些小报上的字体还有印刷的高低错落的模样,可不十分眼熟。
他和荣四掌柜的对视了一眼,在这一个眼神中,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荣兄,这是些字体错谬如此之多,是因为他们用的也是活字。”梁聿同荣叔闲说道。
“什么?”荣叔闲虽然不参与印刷的事物,但也知道漫话小报可以低成本的制作,还是多亏了梁聿弄出来的两项新的印刷技术,活字和蜡纸。
“应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荣四掌柜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们可从来没有把活字印刷的消息传出去过。
站在旁边候着的石管事脸色涨红,表情也不怎么好,他认为是自己的错误,没有管理好工坊,才让活字这个技术流了出去。
早在梁聿和荣叔闲两个来之前,石管事就已经多次同一手培养自己到如今的荣四掌柜的道歉了。
荣四掌柜的安慰了他几句,便立即着人下去秘密探查。
“他们既然能印出来,又有我们漫话小报比着做样本,活字估计早晚也会被他们琢磨出来。”梁聿倒觉得没有什么,活字本来就不是他的发明专利,也不要小看古代人的智慧。
他只得安慰这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们:“我们还是趁着这段时间,多钻研内容,用质取胜,稳定漫话小报的龙头地位。”
梁聿手拂过桌上这些五花八门的盗版小报,脸上露出一个坚定笑容。
“这些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他如此说道。
梁聿的笑容和话语也让其他几人的心定了下来。
“没错,我们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活字印刷才把漫话小报的成本降到如此之低,每个环节我们都做到了最低成本,他们与我们比,又能比到什么时候去?”
荣叔闲一下就想开了。
荣四掌柜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小儿子,还有梁聿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眼中露出欣慰。
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
他们这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
正如同梁聿说的那般,这些五花八门的盗版小报,在市场上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就被梁聿他们一开始就已经定到了最低价的漫话小报打败。
没有一家能同他们一般做到印刷精美、内容上乘还价格低廉,唯一一个纸质略差的缺点,在两文钱价格的衬托下也变得不算缺点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笔账,毕竟才两文钱,难道漫话小报还能卖给他们澄心堂纸不成?
又是一旬过后在市场上剩下的就只有零星几家报纸,唯一值得梁聿和荣叔闲几个多看几眼的,只有一份名叫做《甘泉诗报》的小报。
比他们的漫话小报尺寸小了不少不说,与他们十分有阅读性的漫话小报完全不同,上面的内容也只有诗词。
荣叔闲和梁聿都是甘泉书院的学子,再扫一眼上面的内容,大致就知道这可能是谁搞出来的玩意了。
关键是这《甘泉诗报》完全复刻了当日梁聿他们漫话小报创刊号的发售方式。
漫话小报找了许多报童卖报,他们也雇佣了报童。
漫话小报把报纸放到茶馆、茶摊、勾栏瓦肆、书肆书摊,他们也有样学样。
漫话小报玩投票的那一套,他们也来。
漫话小报在书茶馆客云来唱票公布结果,他们找了清风茶馆唱票公布结果。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完全没有掀起像漫话小报创刊号当初一般的全城风云,但这确实是完全复刻了漫画小报的那一套。
只不过他们清高的很,梁聿的漫画小报的定价是两文钱,上面还刊印了广告,人家的定价是一钱,还不愿意刊登任何广告。
清风茶馆《甘泉诗报》唱票才过没几日,甘泉书院甲舍诗会一名学子找到他们的会长宁昔年。
“昔年兄,小弟囊中羞涩,怕是不能支持甘泉诗报了。”
除了这人以外,陆续又有几人用同样或不一样的借口与宁昔年说再不能继续支持甘泉诗报。
原来这《甘泉诗报》正是甲舍诗会宁昔年牵头做出来的刊物。
在唱票第二日过后,几个知道《甘泉诗报》销售额的学子看到那不尽如人意的销售额,也有人委婉劝说过宁昔年。
“我听说那漫话小报并不挣银子,是靠着中间印了名字的茶馆酒楼背后给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