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人物?”这不才入学一旬多吗?叔闲兄都成了风云人物了?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瞧着梁聿和自己搭话了, 石中原便开始滔滔不绝的和他分享起八卦来。
“这荣叔闲,是聚贤堂荣四掌柜的幼子, 虽然不过入学一旬的时间, 但是他们甲舍每旬都会举办一次诗会,而他就是在上次的诗会里出的名。”
诗会?
梁聿脑子回想了一下, 前几日旬假归家的时候, 睡午觉之前二郎好像和自己说他在诗会上拿了头名?
难道叔闲兄拿的是第二名?
梁聿只记得这一点,因为后面他疲惫至极,白日又闹了柳大福那事, 沾上枕头就直接睡着了,也没听清楚二郎后来和他到底说了什么。
“那荣叔闲虽然在诗会上没有获得头名, 但他在头名赋诗的时候,左手记下了头名的诗句,右手自己还以狂草写了一篇只略逊色于头名的七言绝句。
我瞧了他那诗,到不觉得多逊色于头名,当然头名的诗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头名写的是律诗,比荣叔闲的七言绝句要难。”
石中原感叹了一下,又继续道:“荣叔闲虽然没有在上次诗会中夺得头筹,不过他那手两笔同书,还能思考写诗,就已经让他在甲舍出名了!”
突然,石中原看向梁聿。
“上次诗会的头名叫梁思珪,他还有个弟弟叫梁思璋,荣叔闲与他二人关系极其要好,思安贤弟你全名梁思安,又与荣叔闲相识,你和梁思珪不会是兄弟吧?”
石中原目光如炬扫视梁聿。
梁聿也看出来了,这位仁兄就是喜欢八卦。
他笑而未语,并未说自己和甲舍梁思珪、梁思璋的关系。
“走了,要上课了。”梁聿率先迈步往学舍走去。
石中原看着匆匆往学舍过去的人流,果然是快到上课的时间了。
“等我一下,我的食盒还放在那边。”他抓起食盒大步追上梁聿。
瞧着他的食盒,梁聿就明白了,先前原来他是在大石头后边吃东西。
石中原慌忙之中,食盒摔倒了地上,食盒里的木碗和剩下一点没吃完的饭菜都翻了出来。
“可惜了。”石中原叹息一声,叫梁聿等等自己,就用手把地上的饭菜捡干净,免得学监看到骂人。
瞧见他食盒里的菜色,再看看石中原这惋惜的模样,梁聿便大致明白,这位石兄,估计家中也不怎么富裕。
石中原动作还算麻利,他那饭菜也没有什么油水,他捡完了饭菜,手往旁边的碗莲水缸里搅了搅,然后一甩手,手也干净了。
“我好了。”回头一看,梁聿瞧着自己正若有所思。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没擦干净吗?”石中原下意识摸了摸脸。
“没。”梁聿摇头,“走吧,别迟到了。”
梁聿坐在学舍教室的最后一桌,课上还是同从前一样奋笔疾书,但都只做自己的事情。
他在写给荣四掌柜的回信。
等散学的时候,石中原又凑了过来。
“思安贤弟。”
“石兄。”梁聿发觉他不是个坏人之后,对他也比先前热络了不少。
“你这是给聚贤堂的荣掌柜的信?”
倒不是石中原能掐会算,也不是他偷看了梁聿写信,而是梁聿信封上明晃晃就写着几个大字——聚贤堂荣掌柜亲启。
“是啊。”梁聿手捏着信,笑眯眯看着石中原。
他从前给荣四掌柜的信,信封上面从来不会特别标注名字,这一次只不过是想要钓一条鱼上钩罢了。
“我瞧你平时上课一直在低头写东西,难道……”话说到这里石中原压低了嗓音,把脑袋凑了过来,悄声与梁聿说到:“难道思安贤弟你也在荣四掌柜的那儿写书?”
梁聿还是笑眯眯的。
“石兄,何来‘也’字?”很好,鱼儿咬钩了。
“啊?!”石中原意识到自己没问出梁聿的话,倒是被梁聿套出了自己。
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同旁人说他还要担心被嘲笑,但是同思安贤弟说就没什么了。
不是因为石中原对梁聿另眼相待,又或者有多喜欢他。
而是因为石中原关注了梁聿许久,发现他几乎每堂课上都是在写写画画做自己的事情,仿佛还与聚贤堂的荣四掌柜的交情匪浅。
为什么不说是荣四掌柜的幼子荣叔闲,而是荣四掌柜的本人。
那是因为上次旬假的时候,他在聚贤堂瞧见了梁聿与荣四掌柜的相谈甚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