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珮不敢,她担心即将看见的会是自己惨淡的未来,捉着锦囊上挂的彩绦小心翼翼:“上回给我的书册,我都还没看完。”
准确来说,是连最上边那本的封皮都还没揭开。
一天到晚的,练完剑就去挖矿,挖完矿就去吃饭,吃完饭就去看话本,看完话本就去主峰。
生活根本是连轴转,哪有时间看那破书。
她毫不愧怍地把自己看闲书的行为归进做正经事当中。
谢千砚淡淡道:“同那些没关系,你先去看看储物袋。”
行吧。
他都这么说了,宣珮不得不展开神识往其中一探,登时心中咯噔一跳,于无限惶恐中依稀回忆起了从前还在城主府时,谢千砚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什么来着,他说的似乎是——
“前些日子师祖出关,大刀阔斧地进行了针对弟子的考核改革。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考卷内容包罗万象,上至术法秘籍,下到百科常识。”
师祖,那苟日的师祖.......
宣珮对着最上头那本传闻中是由师祖亲自编纂的《五年修真三年模拟》陷入了沉思,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越扩越大。
不会吧?
似是已然知晓她察看完毕储物袋,谢千砚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将宣珮剩余的幻想彻底击碎成齑粉。
“再过二日,便是学堂周练了,若是连及格分都达不到,可是要重修的。”
宣珮:“......”
很好,师祖,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她不服气,辩解似地问道:“可是我才入宗几天?在学堂中仅上过二天课。”
谢千砚冷酷无情:“所以说勤能补拙,我已经帮你把学习的资料都备好了。”
对着后背看不见正脸,但能听出他话语中隐含的微微笑意:“师妹,我和师父相当期待你的表现呢。”
“......”
宣珮合理怀疑对方在幸灾乐祸,目的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再看一眼储物袋中的书山书海,即刻在那一瞬的窒息中飞速调回视线,声音打着颤:“可是,师兄,这么多书......我的意思是,我都要读完吗?再说,咱们峰不是很穷吗,拿出灵石买这么多书真的好吗?”
谢千砚:“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宣珮:“.......”
她面皮狠狠一抽。
怎么感觉对方比自己还更像一个现代人。
“师兄,”调整好呼吸频率,宣珮假笑道:听我说,谢谢你。”
谢千砚轻笑一声:“不客气。”
宣珮脸上本就虚情假意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没有人真的在感谢你,你知道吗?!
谢千砚自然是清楚的,毕竟方才宣珮特意放轻的语气别提有多阴阳怪气,也知晓师妹必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压根不想在这么短短几天内看这么多书。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逗弄一下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师妹,想看她露出吃瘪的表情。
将宣珮放下,谢千砚转身离去,与此同时,传音贴上前者耳畔:“晚上还会带你去练剑的,散学后且呆在陟云峰不要随意走动。”
宣珮:“???”
不是吧?谢扒皮这也下手太狠了。
她叹着气踏进学堂,迎面遇见贺知雪,对方竟罕见地没有照镜子,手捧书籍正在细看,一见宣珮到来,立马就转过头,紧锁的眉宇瞬时舒展开来。
宣珮开口问道,试图为自己找一个难兄难弟:“知雪,你也要考试么?”
贺知雪终于绷不住了,不再装深沉,她哈哈大笑:“我才不考,我是给你们出卷子的!”
“......”
见宣珮面无表情,她上前手贱地摸了摸对方的头,慈祥道:“这是怎么了?”
宣珮忿忿:“我恨命,这不公平的命!”
贺知雪摆摆手:“小问题,都说了我是出卷人,我会给你划重点的。”
问题分明就很大!
此刻的宣珮只想找罪魁祸首算账:“所以那位师祖人呢?”
贺知雪不太确定:“听小道消息讲,师祖外出,同各宗主事人开会还是什么的。”
宣珮攥拳,目露凶光:“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自己淋过雨,就要扯掉别人的伞是吧。
等着!
勾住她肩,贺知雪悠然一叹:“误伤了你,她知道了以后肯定也很抱歉。你想想,她对教育学专业一向很感兴趣,能在本宗进行实践,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圆了她的大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