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可真是新鲜,与她此前在外边听到的评价完全不同。
池知雪探寻的目光马上投射了过来,池珮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主要是这一观点也是她听秦长老说的。而对方对此讳莫如深,除却像那时劝她不要同池千砚靠得太近般直接给出一个结论外,就没有再说什么,以至于她也是云里雾里。
最终,前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清楚池珮不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
在一个岔路口,两人就此别过。
池珮回房坐片刻,转头推开了书房的门,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她打算找池千砚再一同修炼会儿,然而伴随着吱吖一声,放眼望去并未瞧见半个人影。
正纳闷着,忽有灵光一闪,她低下头去。
俊美的青年侧身横躺于在冰凉的青石砖上,墨发散乱,双眼紧闭,似是人事不省。池珮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轻拍两下他的面颊,没有分毫反应,仔细看去,发觉他此刻的状态很不正常。
池千砚的肌肤本就白皙盈透如上好的玉石,可是如今的面色却是过于雪白了,唇色也浅淡得没有半分血色,还有细密的冷汗从额间渗出,似是正在遭受莫大苦痛。
池珮心中难言地一紧。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定然是给他挪个地。池珮伸出胳臂,一手环住脖颈,一手抱着他劲瘦的腰肢,将池千砚平稳地放上榻,又飞快地扫了眼,旋即收手,拿定了主意要去寻求更有能力者的帮助。
只是步伐尚未迈出,就被榻上人抬手一拉,一时重心不稳,踉跄几步重回原地。
或者说是比此前贴拢的还要更近。
池珮整个人几乎都缩在池千砚的怀中,若是这时恰有人推门而入,就能看见两人紧紧纠缠的这一幕。
池千砚勉强找回一丝清明的意识,微微启唇,开口时声音极轻,同窗外刮过的清风并无区别,需要凑得极近才能听见依稀的字音。
人命关天的时候,池珮也顾不上体位带来的羞耻感了,侧耳竭力捕捉,不敢错失哪怕一点声息。
青年只说了三个字,却恰恰与方才她心中的人选不谋而合。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秦长老匆匆赶到。
面对面时,两人都有一点尴尬。
一旁,池珮抱臂看着他熟稔的一套动作,着实拿不准这老头一边让自己离池千砚远点,一边又与对方私交甚笃是个什么意思。
趁着当事人还处于昏迷状态,秦长老矢口否认:“我没有。”
“那为什么他在昏迷时下意识叫的是你的名字?”
话音未落,一声低低的呓语在室内回荡。
方才的姿势随之涌入脑海,池珮唇边勾起的笑容顿时一滞。
而秦长老则是顷刻掌握住什么把柄似的,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错了,明明是在叫你。”
说完,陷入迟疑,而后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她:“等等,他为什么……?”
“好问题。”按捺住心头掀动的莫名情绪,池珮耸了耸肩,“也许是方才醒来时看到了我的脸,所以印象深刻?”
“……”
他怎么不大相信呢?
闲聊很快结束,并且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因为池珮很快提出了新的疑问,既是转移话题,又是切实关心:“他怎么会灵气紊乱?”
秦长老一惊:“你怎么知道?”
话刚出口就觉得白问了。
依照池珮的性子,在发现池千砚莫名其妙地意识全无,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探查清楚状况,确定事态后再进行下一步举措。
果不其然,池珮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在将池千砚抬上榻时,顺手将两指搭在他脉上,展开灵识查看了一□□内状况,接着又道:“长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无视池珮可怜兮兮且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他歇了会儿就又回到原位,盘腿坐于池千砚身后,为他疏导灵气。
前者只好卸下伪装,在搀扶着尚有意识但十分虚弱的病患的同时,不忘千方百计地从他嘴中套话。
秦长老刚开始还能接个几句,到后边神情却是渐渐肃穆了起来,突然捂着胸口弯下腰,鲜血自嘴角蜿蜒淌下。
疏导中断。
突发状况让池珮再无说笑探秘的心思,方才紧张起来,就听秦长老气喘吁吁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珮珮,你来替代我继续为这小子疏导。”
池珮毫不迟疑地照做,两人位置转换,她继而忐忑不安:“您是元婴强者都能成了这副样子,那我——”
避而不谈自己吐血的原因,他叹了口气:“你经脉碎裂,他体内狂暴的灵气不会对你产生损伤,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