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尖端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宣珮慢悠悠地挪动着手,气定神闲,从脖颈一路滑到肚脐眼,再划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忽地挺手一刺!
幽魄尊者登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如同一只被踩到了的尖叫鸡。
宣珮起身看向他,不由莞尔,幽魄尊者紧绷着神经低头向下一望,才发现原来只是虚晃一枪,实际上,对方将力道与深度控制的很好,仅仅刺破了最外层的表皮。
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中匕首,她顿了顿,忽然敛了神色,认真说道:“我之前油层听闻一种叫做凌迟的酷刑,通俗点来说就是千刀万剐,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而致死。也不知以尊者元婴期的修为,这一身的皮肉要刮到什么时候才会死去。”
思忖片刻,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容看着莫名阴寒:“还有一种刑法是用灌水银的法子活剥人皮,用小刀在那人的脑袋上割出几条足有手掌宽的大缝。”
宣珮一边言语,一边生动地比划:“然后就自那几道缝中将水银倒下,再轻轻拍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等到皮里腠外,没一处不灌注满足,才拎住割破的皮口,用力往下一脱,这时便能活活剥出一个血人。”
幽魄尊者听得胆寒,眼前这女修表现的简直比魔修还要血腥暴力,忍不住身子一抖,脸皮也跟着颤动。
到底是闻名魔域的一方大人物,他竭力维持住那份从容,目光冷冷:“你这女修究竟要做什么?”
恐吓完毕,宣珮这才将手中匕首一掷,一拍手,笑吟吟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个事。”
破空声传入耳际,她随手丢来的尖刀正中树干,距离幽魄尊者的头皮只有分毫距离,他甚至能够感知到那抹寒光携来的丝丝凉意。
下一句话随后传入耳际。
“为何你要在此地祭炼血炼池,还有那玄——”
话还没说完就先被眼前洒落的鲜血所截断,一只血肉模糊的断臂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闻云川平静地收回染血灵剑,偏过脸,两人视线相接:“他想要偷偷对你下手。”
他的神情自然而真诚,看不出一丝作伪的痕迹,宣珮垂眸掩下眼底的狐疑,将视线投到那只断臂紧握的拳头之上,果不其然望见了一只蠕动的肥硕蛆虫。
这是什么玩意?
幽魄尊者诡异一笑,周身骤然魔气翻腾,自黑气中钻出一只枯老如骨的手来召回了那只恶心的虫子,随后那虫豸化作一个血点又被弹了出去。
宣珮面色一变,连忙向后闪躲,同时不忘提剑横档于面前,只是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那血点于袭上面门之际倏地一分为二,轻快地钻过剑气支起的屏障,视其为无物,紧接着融进两人眉心消失不见,快得让人无法做出反应。
宣珮低下头,有淡黄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一刹那,脖颈间有什么隐隐发烫。
素秋保护了她,然而并未起到太大用处,心口照旧于那一瞬传来钻心的疼痛,避无可避,恍若万千小虫小口咬噬着内脏。
另一位幸运儿则是谢千砚,兴许是站得离她较近,同样幸运中招,现在抿了抿唇,面沉不语。
“这是同心蛊!”
浑然不顾断臂带来的剧烈疼痛,幽魄尊者发疯一般地仰面大笑,而后很快调整过来,戏谑地注视着两人:“现在你们这对小情侣都被栽下了蛊虫。这同心蛊顾名思义,就是你们之间需要同生共死,并且相隔不能超出百里,但凡你们中间有一人出了差池,另外一个就要跟着陪葬,妙啊!”
放浪形骸的笑声之中,宣珮沉默几瞬,只感到荒唐无比,反问道:“小情侣?”
她的疑问不必多说自然能听出是货真价实,幽魄尊者闻言一怔:“你们不是?可本尊先前看你遇到危险之时,那男修总是第一个出剑相救,打斗时也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侧,显然就是在担心你。”
“......”
就这?
宣珮哂笑,按照这套理论,她与傅晚凝不就是女同了?
心中想着,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傅晚凝悄悄传音入耳,语调拖着迟疑的尾音:“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奸情?”
照这么来看,先前宣珮对谢千砚的袒护也就有迹可循了。
宣珮:“?”
另一位事主垂眸不语,周身气质仍旧冷淡,看起来似乎无所谓。
在场有人面色比两人还差,闻云川将唇抿作一条直线,不自觉抬手揉了揉眉心,嘴角虽然照旧挂着抹温和的笑,神色却透着股难言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