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门铃声响起后,她听到里面似乎响起了较为匆忙的脚步声。
怎么了?
陈薇予又在门外等了会,终于等到了季扶樱来开门。
只是门刚打开,她就看到女孩通红的眼眶,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陈薇予皱眉:“怎么了?”
季扶樱抬起手,一边摇头一边又用力抹了抹眼眶:“没事,我……画了好久,眼睛有点不舒服……”
陈薇予一下就看穿了女孩的谎言,伸手轻拍了下季扶樱的肩膀,她说:“我可以先进来吗?”
季扶樱用力吸了下鼻子,点着头说:“当然可以啦,请进。”
声音里,带着十分浓重的鼻音。
走进了画室,陈薇予又再一次被艺术的暖流包裹。
将手里的打包盒放在桌上,她一边拆开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季扶樱没再说半点推脱的话,而是缓缓搬了凳子,来到陈薇予的身边坐下。在灯火的映照下,她微红的眼眶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我……我被威胁了。”半晌后,季扶樱这才缓慢,且断断续续地道出。
陈薇予:“被谁?”
季扶樱沉默着,垂下的视线却在飞速扫荡着。
陈薇予突然察觉到,隐隐浮现在自己心中的答案。
早在最开始,季扶樱的那场画展上,她就感觉到了秦执和季扶樱之间,相处上的那种奇怪与不自然。
就好像,季扶樱完全没有过主动权,她的一切所作所为,实际都是由秦执操控。
陈薇予指尖收紧了些,问:“是秦执吗?”
她很清楚地看到,在听见这个名字后,季扶樱的浑身上下都产生了很明显的颤抖。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想了想,陈薇予压低声音,尽力显得柔和无比:“他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方便,不说也可以。”
或许是被勾起了回忆,季扶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又重新开始有了些波荡。
陈薇予一愣,正要开口道歉时,却见面前的女孩用力吸了吸鼻子,重新抬起头来:“他威胁我,让我明天去和他领证结婚。”
尽管事先知道,也听说过秦执和季扶樱的关联,可当听到“领证结婚”这几个字时,她还是难免感觉到差异。
陈薇予瞬间皱眉:“他想干什么?”
季扶樱摇头:“我不知道,他只说,过去帮了我这么多忙,他也这么喜欢我。已经这么多年的感情了,那不如直接结婚吧。”
“可是……薇薇姐,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从过去到现在,我也没有主动要求秦执帮过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主动、强行要做的。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半,或者直接做完了,连阻止都来不及。”
听着季扶樱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陈薇予蓦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眼前的女孩,好像完完全全不知道过去,自己和秦执的那一段关系。
所以说……不论是她还是季扶樱,都被秦执蒙在了鼓里。
伸手,陈薇予握住季扶樱的手掌,问:“他用什么来威胁你?”
感觉到掌心里,纤细的手指稍稍蜷缩了几下。季扶樱低下头去,小声地说:“我作品的署名权,在最开始,是他主动要帮我去解决的,我……我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当时就同意了……”
……
一时间,画室中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季扶樱的内心被担心害怕、以及对过去自己的自责充斥,种种情绪混杂,心烦意乱。手指绞在一块,不断揪紧身前的衣襟。
而陈薇予却在想,秦执莫名奇妙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执总不可能冒然因为爱情而提出结婚,更何况,他完全不是这种纯情的人。
思考了番,陈薇予询问:“那,秦执和你有什么经济上的关联吗?”
一般来说,想要摸清秦执这样的人,从钱上面着手,准不会出问题。
季扶樱抬起头,目光中的神色像是恍然大悟:“有……有!我的画室他有投资,拦都拦不住。”
陈薇予:“什么时候,大概多少钱?”
季扶樱:“就在我回国以后不久,筹备阶段他从来都没有提过要投资,但在我准备去办手续的前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说愿意投资我的画室,资金不算特别大,大概有……二十万。”
二十万……
陈薇予还记得,自己在收到一条银行扣款的短信之后才发现了秦执刷取信用卡的事情。当时原以为他刷走那二十万,是为了帮季扶樱开办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