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自己的这个动作,耳旁也响起了声稍稍沉重的气息。
陈薇予的困意被驱散了大半, 她朝床边看去, 却难免一怔。
陆宴别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像是还在浅眠中, 因为陈薇予的动作而转醒。
而刚才,她察觉到的覆盖, 则是男人的手掌——他只需要弯起手指, 就能将她的手完全包拢在掌心。
陈薇予的动作都在看到男人的瞬间顿住,因为困倦本就转动缓慢的大脑, 此刻更是乱作一团。
只不过,这茫然之中始终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发出疑惑。
陆宴别为什么会在房间里?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吗?
……
刚刚覆着陈薇予的手抬起, 轻轻落在了太阳穴的位置。过了好久, 陆宴别才睁开眼。
即便被困意附着, 他的视线依旧像是犀利的刀刃, 还沾染着寒光。只是在触及陈薇予时,自动就褪去了攻击性。
视线交错碰撞, 陈薇予放下手,重新将身旁的被子堆了堆,又整理了下胸口的睡衣,这才沉沉地开口:“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她飞速挪开了眼。
而床边,陆宴别轻笑了声:“这里也算是我的卧室啊。”
陈薇予:……
好吧,他说得也没有问题。
她认真想了想:“嗯,那你怎么不在床上睡?”
既然都已经进卧室了,怎么还有坐椅子上睡觉的道理?
这是陈薇予的心里想法。她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奇怪之处。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陆宴别顿住了动作。
过了好一会,他才垂下眼去,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去准备早饭。”
站起身,真丝睡袍顺着动作一路下滑,陆宴别推了下眼镜,径直走出房间。
陈薇予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陆宴别,直到房门关上。
接着,重新转回床上。
她还是忍不住回忆昨晚的情形。
明明记得,直到睡着的时候房间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啊?那陆宴别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实在想不起来,陈薇予干脆也不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
她披上睡袍,又去洗漱护肤。重新走到屋子外时,便被走廊落地窗外的白芒一片吸引了目光。
没想到昨晚的雪这么大,几乎连一点道路的影子都看不到。而高处所见的远方,道路上的车辆也比平时直接减少了一半。
陈薇予理了理堆在脖子后的长发,继续朝餐厅走去。
陆宴别已经换下了睡袍,重新穿上了黑色羊绒衫,以及昨天那条灰色的围裙。他将两个煎蛋铲进盘子里,刚好手边的面包机弹出了两片已经烤至表面金黄的吐司。
陈薇予的视线在他的背后停顿了片刻,见男人即将转过身,她倒也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
没过多久,陆宴别便端着他准备好的精致早餐走到桌旁,轻轻放在陈薇予的面前。但除了他亲手做的三明治外,还加了一杯牛奶。
做完了这一切,他在陈薇予的对面坐下。
捏着杯口,陈薇予将牛奶朝陆宴别的方向推去。
男人将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不喝?”
陈薇予:“不喜欢牛奶的味道。”
事实并非如此,只是她今天、现在,莫名地抵触而已。
陆宴别便接过那杯牛奶,继而起身,重新拿了个杯子,走去冰箱那儿帮陈薇予倒了杯橙汁。
再一次放在她的面前,男人的所有行为,都显得无微不至。
陈薇予拿着杯子抿了口无添加橙汁,感觉到甘果香甜的同时,舌尖也泛起了丝丝的苦。
她的视线直直撒向对面,看着重新坐下的陆宴别,笑道:“这个……很适合你穿。”
陈薇予说的,正是陆宴别还未脱下的围裙。但她开口的目的,仅仅是想打趣。
话音刚落下,陈薇予突然察觉到了面前的一丝压迫与收束。
再一眼看去,碰撞到的却是男人直勾勾的眼神。
陈薇予手一顿,紧接着就听到陆宴别说:“的确,但围裙还有其他穿法,我太太有兴趣看一下吗?”
其他穿法?
陈薇予尝试着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没再继续看向对方,而是用刀叉切下一小块三明治送进嘴里:“暂时没兴趣,你就先继续这么穿着吧。”
陈薇予的没兴趣,便是真的没兴趣。只不过,对这方面不敏感的她,完全不知道刚才她擦着多么敏感的话题而过。
陆宴别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反倒依旧维持着他惯有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