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这边把自己哄得挺高兴,身边的蒋冬河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他在检查小组成员发给他的课程作业,发现组员提交了一团电子垃圾。
蒋冬河还在思考如何委婉又直白地指出这几份作业存在的问题,以至于他好进行后续的收尾工作,正冥思苦想着,闻到从旁边传来的甜丝丝的气味。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倪雪正在吃糖。
其实倪雪也注意到了蒋冬河这边气压有点低,他当然知道蒋冬河是个平时不怎么看手机的人,这会儿多半是在处理事情,还是不太愉快的那种。倪雪抬眼看向蒋冬河,两人视线相撞,倪雪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自然而然地将一粒软糖递到蒋冬河唇边。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怎么了?”
蒋冬河没先回答倪雪的问题,而是说:“我不吃这么甜的东西。谁像你一样小孩子口味。”
“不,你可以。”拒绝无效,倪雪堵死了蒋冬河的余地。
吃颗糖当然没什么,只是这样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蒋冬河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拿倪雪没办法,就着倪雪的手轻轻咬住了那粒桃子软糖。
果然很甜。一股浓郁的桃子香气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
尽管蒋冬河的动作小心翼翼,他的嘴唇还是碰到了倪雪的手指。
前排的李今纾忽然回头,正好目睹这一幕。李今纾好像也愣了,有那么一刻也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片刻过后,李今纾恢复如常神色,开口道:“对了,我们学校国庆假期之后开始体测,别忘记提前去公众号预约。”
“噢、好。”蒋冬河应道,竟然有了一种近乎做贼心虚的错觉。但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倪雪也跟着点点头。
两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倪雪才续上话题:“你刚才还没说什么事呢。”
“有一项国庆假期之后要提交的小组作业,”蒋冬河说,“虽然只是课程作业,但分数占比很高,而且是随机分组。”
“遇上划水组员不要慌,骂一顿就好了。你平时不是天天凶我吗,拿出那个态度来,”倪雪说,“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帮你骂。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我。”
蒋冬河:“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蒋冬河:“等下,你再摸着良心重新说一句,我天天凶你?”
倪雪吃掉最后一颗软糖:“就算不是天天,也隔三差五吧。”
蒋冬河:“好玩。”
倪雪:“?”
不过,蒋冬河最终还是决定采纳倪雪的提议,比起考虑给组员留脸面,要先杜绝自己长结节的可能。
蒋冬河直接指出了几人存在的问题,提出修改方案,让他们尽快重新提交。做完这些,蒋冬河熄屏,不再看那些杂乱的消息。
三个半小时后,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下车时,李今纾又看了一眼倪雪和蒋冬河,似乎欲言又止。
现在刚好是正午,几人经过这趟不长不短的车程,也都多多少少开始感到饥饿。六个人里会做饭的占一半,剩下的就负责打下手,盘子很快摆满长桌。但几人没忘正事,相机摄像头一直开着,录下不少素材。
别墅一层是客厅,餐厅,家庭KTV和棋牌室,二楼则是放映厅和用来休息的客房。他们吃完午饭,就在升糖犯困的时候,耿睿提出去棋牌室玩几局麻将。
大家纷纷来了兴致,倪雪小声问蒋冬河:“你会吗?”
“会啊。”蒋冬河疑惑道,“你不会?”
倪雪还真的不会,“你又是怎么会的?”
“我爸以前逢年过节会出去跟人打牌,看两局就会了啊。”
两人谈话被耿睿听见,耿睿一瞬间急了,他眼皮子底下见不得不会打麻将的中国人——他当即拽住倪雪,把倪雪按在牌桌前:“嗐,不会没关系,很简单的,我给你讲讲规则。”
“那咱们今天就不搞那么多花样了,玩最基础的那种哈。”耿睿开始讲解,“一共一百三十六张牌,一条到九条,一筒到九筒,一万到九万,以上三组各四张,剩下的是东西南北中发白,也是各四张。然后就是轮流摸牌嘛,先不让你坐庄,到你摸牌的时候会有人提醒你的,摸三次,每次四张。庄家先出牌,十四张打一张,其他人摸一张打一张,共十三张。当你的牌型是有四组三个顺子,比如三四五万,一二三条,再加上两张一样的牌,就胡了。但凡有人打出你想要的最后一张,你都可以直接拿走。”
耿睿又补充了一点碰杠吃的规则,最后问:“怎么样,学会没有?”
倪雪记住了规则,但尚未得到理论与实践的充分结合,只能似懂非懂道:“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