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挂着初见时的笑容,离渊心中一动,握住徐容的手:“若我要一直住你那呢?”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住很久,一辈子那么久。”
“那就住啊。”徐容觉得奇怪,“我不会赶你走的。”
徐容不知道离渊心里的小九九。
见徐容这么好说话,离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握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笑了:“好,咱们慢慢来。”
就这般怒了、喜了、哀了、羞了,谈妥了。
离渊因救村长夫人有功,顺顺当当的留下来,住进了徐容家。
只不过,两人还是为了睡哪间房争论过几句。
离渊是想和徐容一起睡,但徐容不肯。
在离渊心里,反正之前都睡过了,为何不行。
徐容拿出离渊是男儿身多有不便,婉拒了他。
离渊听完,大概是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个“多”字。
在徐容说完后,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走了。
要不是徐容后来想着,离渊当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去多看了几眼。
幸好去得及时,要是去晚了,离渊已经拿着他那柄短刃,要把下面多出来那物给割了。
徐容真是拿他没办法。
可要答应吧,也不行阿,若是传出去,到时候不只是她被骂,没准就连董七娘,还有徐家列祖列宗都要被泼脏水。
默娘听说这事后,笑得喘不过气来,狂拍着床榻,连连说着:“好家伙,你这小子很有魄力啊!”
离渊听得出来,她是在挖苦自己,忍不住又跟默娘吵了几句,然后赌气跑了。
徐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最后是默娘看不过,让徐容去把离渊叫回来。
他俩关着屋,说了好一会儿,徐容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反正离渊是妥协了。
最后,离渊睡了徐容那屋,徐容去和默娘睡一屋。
在徐容眼里,默娘还是董七娘。
她担心自己会不自在,或者说“董七娘”会厌恶她。
一上床,徐容就小心翼翼的,自己缩到最里面,挨着墙边贴着,就怕挤到默娘,让她睡不好。
谁知,默娘却把她搂怀里,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嘴里还唱着徐容从未听过的调子,像哪里的童谣似的,轻柔动听。
原本徐容还有些胡思乱想,但很快就在默娘的怀里沉沉睡去。
没过几天,是村长的头七。
徐容和离渊去了,看着之前的红绸变成了白布,看着之前喜洋洋的灯笼罩上了奠字,之前的恭喜声变作了哭声,徐容也默默红了眼。
村子里无论男女老少,今天都来了。
不见村长夫人,大概在屋里休息,主持大局的是朱金铜。
他看着沉稳不少,穿着一身白孝服,下巴冒出胡须,站在堂屋门口,向着来祭奠的村邻挨个行跪拜礼。
徐容和离渊到了,两方对上眼。
朱金铜咬了咬牙,还是把头低了下去,膝盖一软,像是要跪。
徐容没受这礼,快一步走了进去,离渊在外等她。
等徐容给朱村长上了香,出来之后,两人就去了前厅等候。
又是一会儿,大概时辰差不多了。
王振天大喝了一声:“起灵!抬棺!”
紧接着,朱金铜一声:“爹啊!”
哭嚎声骤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更多哭声也传了出来。
悲痛的情绪感染了厅内众人,纷纷落下眼泪。
期间不知多少真情假意,反正朱村长的棺木在一片哭声中,被抬到了海边沙滩上。
那里早就架好焚烧台,将棺木置于台上,把点燃的火把丢进干草堆,随着海风一吹,整个棺木瞬间燃烧起来。
事后,有人负责收敛骨灰,装进坛中。
朱村长一生为民,死后也配享供奉,最后,他的骨灰被送去了海神娘娘庙,方便每年接受百姓香火。
仪式到了尾声,来祭奠的人逐渐散去,徐容也和离渊回了家。
朱村长的逝去,像是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自那以后,朱金铜老实了,天天在家里照顾年迈的母亲。
王六一帮人也痛改前非,不再为非作歹,有些留在村里找了活计,娶妻生子,有的去了镇上闯荡。
赵有鱼靠着那张海图,很快就富裕起来,没多久又说了一门亲事,是村子里最漂亮的芳姐,也就是之前帮徐容撑腰的,渔村铁匠的女儿。
他俩成亲那日,徐容和离渊也去吃了喜酒。
赵氏拉着徐容的手,为了之前的误会,好好跟她道歉。
徐容本就没有埋怨过她,把话一说开后,之前的那点隔阂一下就没了。
赵氏还拉着徐容的手,跟众宾客说:“从此以后,阿容就是我干女儿,谁也不许欺负她。”
媳妇儿变干女儿,这事实在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