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铜摇头:“儿忙着救你,没能顾及上秋草,已经派人把她先关着了。”
“胡说!”
村长夫人刚醒,却不见半点虚弱,反而比之前更加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秋草打小就跟着我,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何能干出这种事来!你快去,把她给我弄出来,别白白寒了人心。”
“不可,”朱金铜劝阻,“茶是秋草沏的,未曾经过他手,除了她还有谁?”
村长夫人皱着眉:“你听娘的,绝不会是她,赶紧的把人放了,至于是谁,后头再找,若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不能算了!”朱金铜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红着眼悲愤道,“因为这事,爹他……”
朱金铜对上村长夫人那双茫然的眼,一顿,说不下去了。
村长夫人心有预感,问出口的话打着颤:“你爹他咋了?”
朱金铜喃喃两声:“爹他,爹他已经……”刚开口,泪先落。
吸了吸鼻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用袖管遮着面,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门口的众人想起朱村长的好,纷纷落下泪来。
有位中年男子,不忍的看了村长夫人一眼:“村长去了,您节哀啊……”
“哎呀!”
村长夫人仰头一声哭嚎,手紧紧抓着前襟,就那么嚎了一声,人就晕厥过去。
顿时,屋中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掐人中,叫大夫。
有人想起离渊:“让那位大仙来看看!”
离渊抱手站在人群最后,不想管这事:“人老病死,我可插不了手。”
徐容有些不忍,轻轻拉了拉离渊的衣裳,小声地问:“能救吗?”
离渊看她一眼:“你想救?”
徐容咬了咬唇,轻轻点头:“她对我挺好的。”
“行,”离渊点头,朝着朱金铜摊开手,“把婚契拿来。”
离渊之前就觉得朱金铜不太对,一会儿对徐容死缠烂打,让他毁约的时候又那么利落爽快。
离渊留心一听,果真不对劲。
原来朱金铜留了一手,他看出离渊不太懂凡间俗世,所以嘴上说着要和徐容断绝关系,但其实并未把婚契交出来。
只要留着婚契一天,就算没过门,徐容依旧是他未婚妻。
也就是刚才朱金铜跟王六他们显摆这事的时候,被离渊听见了。
他以为那会儿隔得够远,离渊听不见,谁知离渊听力异于常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才得知朱金铜留有后手。
此时抓住机会,立即向他索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事关他娘的命,朱金铜没法不给。
派人去屋里取来后,就给了离渊,离渊一拿到,就直接撕毁。
朱金铜看得那个恨啊,又无可奈何。
就此,朱金铜和徐容的婚约彻底作废。
只见离渊走上前,朝着村长夫人喉颈处点了几下。
老太太猛地一咳嗽,吐出一口痰来,原是那口痰哽在那闭了气,才晕厥了。
村长夫人一醒,想起自家老头子不在了,又是好一顿哭。
朱金铜一边宽慰她,一边跟着哭,想起自己没了爹,媳妇也没了,哭得很是厉害。
后来的事,就与徐容无关了。
如今她不再是朱家的媳妇,身边还有个这么显眼的男人,再待下去也不妥,于是和离渊先从朱家离开。
回去的路上,徐容一身轻,之前想着嫁给朱金铜,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人生无望。
如今离渊一来,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
虽然也有几分运气在,若不是朱家突然出了事,朱金铜想必没那么容易放手。
只可惜了朱村长,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离渊见徐容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忍不住问:“这下可放心了?”
徐容点头:“多谢你啊。”
离渊咧嘴一笑:“谢我做什么,我总不能看着你嫁给别人吧。”
徐容蓦然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不说话了。
离渊脸上的笑收了收,看着前方,因为冬季,林间的树叶落了大片,远远望去,到处都黄灿灿的,像他此时的心,泛着凉意。
“阿容,你是讨厌我吗?”离渊轻声问道。
徐容心里一空,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她没有急着回答,自己细细品味了一下,像是确认了之后,摇头,慢慢吐出几个字:“不讨厌……但是tຊ……”
徐容的脚步慢了下来。
曾经以为是姐妹的人,突然有一天变成了男人,只要一想着若是某天他们结为夫妻,可能会做那些男女之间的事。
徐容顺着这个思路一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于是她停下脚,直白的告诉离渊:“我没办法将你当作男人来看,我没办法……”
她微低下头,含糊着,“跟你做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