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乌将柳莺逼至墙角,倾身下去,毒蛇似的盯着她的眼睛。
柳莺被吓坏了,闭眼不敢看他,缩着脖子,两手蜷着放于胸前:“奴……奴婢知道了,请大人息怒。”
“这就对了,”天乌放开她,直起身来:“去吧,药膏拿去擦擦,别坏了客人兴致。”
说完,他随手扔了青瓷蒜头瓶过去。
柳莺接了青瓷瓶,逃窜离去……
徐容做了个怪梦。
梦里的她被一只巨型章鱼困在海里,逃脱不得,呼救无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条泛着黏液的触手,缠上她的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越勒越紧,直至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徐容疯狂挣扎,抓住触手使劲儿往上一掀!
噩梦骤醒!
徐容睁开眼来,入眼便是床梁上方紫色帷帐。
上好的料子,金灿耀眼的宫殿,一时间,徐容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闭了闭眼,缓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而她梦中所谓的触手,其实是离渊的手臂。
离渊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睡姿极不雅观,四肢各过各的,尤其是她的手,简直是把徐容当软枕了,狠狠勒着她的脖子。
难怪徐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不知睡了多久,脑袋沉得厉害。
坐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还大亮着,似乎未睡太久,聊胜于无,仅休息这么一会儿,徐容都觉得身体舒坦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离渊身上小心的跨过去,翻身落地。
整理好衣服,开门出去,拦住廊上路过的侍女询问赵有鱼三人的去向。
侍女神情古怪,朝着徐容意味深长一笑:“请跟我来。”
徐容跟在她身后,绕了几个弯,又往前行了七八步,隐约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暧昧不清的声音。
随着靠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徐容常年跟着赵有鱼他们出海,男欢女爱,虽没有亲自尝试,不代表不知道。
一听那声儿,徐容就停住脚,红着脸:“就是这?”
“是的,”侍女倒是淡然,回头看她一眼,问道:“可要叫他们?”
听这动静就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兴头上,即便敲了门,怕也不会太快出来。
若是平日里也就由他们去了,但徐容已等不得。
来的路程都好几天,如今又耽搁这么久,哪里还拖得。
徐容想了想:“劳烦你把他们叫起来。”
对于房中之事,有的男子都tຊ惟恐避之不及,徐容竟如此豪放,这让侍女意外的多看了她几眼,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的人压根不理会,淫声秽语未曾停歇,且愈发孟浪。
侍女无奈的看了徐容一眼。
徐容心中挂着事,也顾不得羞涩,上前一步大力拍门。
“别玩了,该走了!”徐容大声吼,就怕屋里的人听不见。
好在她出声后,屋里的动静也停了。
徐容松了口气,正想着此法有效时,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徐容目瞪口呆,惊得连忙后退,想着这屋里的是谁啊,如此急色。
身边的侍女说了个让徐容不敢相信的人:“最年轻那个?”
最年轻的不就是小牛哥吗?
在徐容心里,赵有鱼和大牛是老油子也就算了,但小牛是最为内敛的那个,怎么会……
徐容正犹豫时,离渊的声音从后传来:“干嘛呢,老远都听见吵。”
徐容回头一看,离渊似乎刚睡醒就找她来了,头发微乱,脸颊泛着一层刚睡醒的红。
离渊往这边走,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脚一顿:“什么声儿……”
徐容走过去,捂了她的耳:“别听。”
离渊的听力是极好的,哪是手就能捂住的。
她听见了,疑惑的歪着头。
徐容不想脏了她,拉起就走,一直走回刚才休憩的寝殿外才停下来。
一路上她都在想一个事:“龙须花离这还有多远?”
听她问起这个,离渊很快便把方才的事抛掷脑后:“不远,很近了,坐筏子都能过去。”
“如果不算他们三,就咱俩能去吗?”
“能啊。”
徐容想起之前离渊说的回来时还会经过这岛,立即决定:“走,就咱俩去!”
徐容拉着离渊的手往前走了会儿,发现找不着方向,后来还是由离渊引路,把她带到后殿一处偏角的悬崖边上。
那里荒无人烟,有些杂乱的草,还有一条垂直而落的大瀑布,直通山底,水流沿着一道沟渠流向深海。
“要从这下去?”
徐容站在崖边往下望,一阵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只能拽着离渊的衣袖勉强稳住身形。
离渊说:“这是最快的。”
徐容咽了咽口水,闭上眼:“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