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铜见他不回话,一把揪住领头的前襟,指着自己那张狼狈的脸,愤怒道:“你主子我都这样了,你在犹豫什么!我请你们来当菩萨的吗,那么仁善当什么打手,回家奶孩子去吧!”
领头咬了咬牙,粗声粗气道:“知道了。”
随即,他转身回到徐容身旁。
其中一人问他:“大哥,怎么办,真弄死啊?”
领头垂眸,看着被几人狠狠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徐容,沉默了一会儿道:“断他一条腿吧。”
徐容听见了,怔了怔,更加崩溃的挣扎起来。
领队语气森冷:“谁让他断了主子的鼻子,用条腿来赔,即便到了衙门咱们也占理。”
小弟笑了,拍着马屁:“大哥就是有主意。”
领队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沉默的从腰间抽出短棒就要动手。
徐容终是慌了:“放开我!不要!我娘还病着,还得靠我照顾,我不能瘸,我不能瘸!放开我!啊!!”
想起断了一条腿后,再也不能出海打听徐显的下落,董七娘该有多失望。
一旦徐容没了生存能力,她们母女在渔村的日子将有多难过,徐容想都不敢想。
一向不曾示弱的徐容,破天荒的哭了出来。
但他们仍不肯放过她,毕竟徐容是死是活,过得再差,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悲剧没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在徐容哭泣的时候,朱金铜捂着断了的鼻子得意大笑。
一群跟班分工协作,一人摁住徐容的头,两人摁住徐容的手。
还有一人拉起徐容的腿:“大哥,照这敲,能省力。”
“要你多嘴,老子不知道?”
领头的举起棍棒,瞄准了徐容的膝盖用力敲下!
徐容害怕的咬紧嘴唇,绝望的闭上眼。
就在这时,林间一阵怪风突起。
那风来得又快又猛,吹得地面的沙子高高扬起。
众人下意识闭上眼躲避。
领队的突然感觉手里一空,手臂落下去,却没敲到什么实物。
他觉得奇怪,顶着飓风眯眼一看,恍惚间一道蓝光闪过。
骤然,风停了。
众人睁开眼来,纷纷惊讶,像见了鬼似的。
领队手里的短棍没了。
众人压制住的徐容也消失了。
而他们的主子更是晕死在地上。
“主子!”领队的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气。
有人突然惊讶tຊ道:“那小子,什么时候跑到那去了?”
领队的回头一看,只见消失的徐容出现在六尺外,身边是那位绝色女子。
离渊揽着徐容的腰,纤细的手臂稳稳的扶着她。
徐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逃出来,这会儿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只觉得风一刮,自己就被吹到这了。
大概真是海神娘娘显灵,救了她一命吧。
徐容捂着胀痛的腹部直喘气,离渊扭头看了她一眼。
原本还算白皙清秀的面容,这会儿青一块紫一块,眼神涣散无光,唇角边还有一道干涸的血迹。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伤痕累累的徐容,离渊突然想起之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徐容举着烤鱼,回头对他笑,问他要不要吃。
那样灿烂的笑容不复存在,变成了满脸惊慌害怕。
原本只是个不曾深交的路人,可看到徐容变成这样,离渊心里却不太舒服。
她眉头蹙起,很不客气的冲那帮人道:“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朱金铜的手下哈哈大笑:“瞧瞧,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都跟咱们不一样。”
有人嬉笑道:“姑娘,你们身份有别,还是把他放下吧,要是被你爹瞧见,这小子可就活不了咯。”
另有人附和:“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你告诉我们你住哪儿,咱们兄弟送你回去,等过两天金哥酒醒了,好上门来跟你赔个不是。”
听到他们的话,一直眼眸无神的徐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对了,朱金铜在打离渊的主意。
徐容咬了咬牙,抬头盯着对面那帮人,忍痛对离渊道:“你别再傻站着了,一会儿他们要是过来,我去拦着他们,你赶紧跑。”
离渊看向徐容:“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帮我?”
徐容身上全是伤,每说一句都疼得抽气:“我不管你……难道看着你被他们糟蹋吗?”
“你不也对我做过那样的事?”离渊指的是徐容口对口为她渡气。
徐容无奈:“我说了,那是迫不得已。”
离渊盯着她的脸,没说话,像是想从徐容脸上看出个真假来。
徐容满脸淤青,没一处好的,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仍旧干净纯粹。
离渊难得笑了出来:“原以为人都肮脏透顶,看来还是有长有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