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臣眸子敛了敛,看她清澈倔强却又黯淡无光的脸庞。他捞上外套和车钥匙,掐住她胳膊就往外带。
舒云瞬间惊惶,今天所里那么多人,她挣扎拍打他的胸膛:“梁遇臣你干什么?你放手!你快放开我!”
梁遇臣不让她逃,几乎是拽着她往外走。舒云从不知道他力气竟这样大,跟铁链锁着她一样,她完全挣扎不得。
刚上走廊,有秘书带着新的合作方过来,就见他阴沉着脸和舒云对峙拉扯着。
“梁总,有客……”
梁遇臣根本不理,铁青着脸拽着人往电梯走。
一路的走廊,不少人惊讶地看过来。
李宗然也听着动静出来,就见梁遇臣半拖半抱把人塞进领导电梯。
他赶紧解围,要大家别看了,都去工作。
梁遇臣咬牙,一手摁了关门键和楼层,一手从后面抱住她腰:“听话。跟我回家。”
“我不回!”舒云拼命挣扎踢腾,“我凭什么听你的话!我不跟你走!”
梁遇臣熟稔至极地剪住她手,把人笼罩进怀里。
电梯门开,已经到了底下停车场。
他单手将人抱起,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打开副驾,把人摁进去,锁上车门。
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舒云趁机想逃,他又伸手按住她肩,强硬地给她扣上安全带。
汽车发动,梁遇臣往华勤边的公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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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别墅门口。
梁遇臣一声不吭下车,把人再度禁锢,拉回了家里。
舒云只觉心如死灰,她就那么被他锁着,带进了卧室,扔进床铺里。
她一激灵地轱辘爬起来,浑身戒备地看着他,往后,屁股硌到梳妆台上。
梁遇臣缓了口气,“满满,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舒云之前一直觉得,只要他愿意和她坦白,或者她的ESG能通过董事会,他的那些谎言、隐瞒,她都不计较了。只要她在做的事还看得到希望,她还是可以和他继续在一起的。
可现在……
他只是在利用她,把自己当靶子罢了。
舒云茫然笑了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梁遇臣,你支持我做ESG,其实就是拿我当活靶子吧?让我帮你吸引袁家潘家还有董事会那些人的目光,好给你做汇通争取时间对不对?”
梁遇臣不解:“我什么时候把你当靶子了?”
“你利用完我,再给点甜头抚慰我?然后要我再和没事人一样和你在一起,陪你上-床吗?”舒云吸吸鼻子,说到这个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至极。
她眼角泛酸:“梁遇臣,这三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梁遇臣眯了道眼,上前一步:“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舒云摇头,伸手抵住他逼近的胸膛:“你别管谁和我说了什么!反正我看见的事实就是这样!”
他察觉她的抗拒,没再往前,只扶住她肩:“舒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人让你看见的都是想让你看见的。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一回呢?”
梁遇臣这回眉头也蹙了起来:“我们在一块儿那么久,哪次我说的话,你这样深信不疑过?”
舒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告诉过我汇通的事吗?”
梁遇臣沉默少许,薄薄开口,仿佛一切早已注定:“汇通的项目我签了保密协议,我不可能告诉你。”
保密协议。
我不可能告诉你。
——不可能,告诉你。
这话刺耳地从她耳膜穿过。
舒云看着他,他站在自己面前,五官俊朗如昔,和耀大礼堂前、南城烟花里、青海星空下的他没有任何分别。
她却有些认不出。
她舔舔干枯的嘴唇,身体摇摇欲坠,眼底积蓄的水雾再也兜不住,两颗晶莹滚烫的泪珠顺着脸庞划下,啪嗒掉落在衣领上,成为豆大的水渍。
梁遇臣目光一痛。
他从一旁抽了纸,抬手去给她擦掉。
舒云挥开他手,不可置信地整个人都在抖,她泫然而破碎地望着他:“梁遇臣,你之前和我说,要我和你走一条路的。你和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你怎么能这样!”
梁遇臣张了张嘴:“我们是在走一条路。”
“不是。”舒云摇头,“你只在走你自己一早铺好的路而已。”
她心寒到无以复加,“你那天送我高跟鞋,说步步高升……你看着我成为你的靶子,最后失败,你很开心吗?”
舒云哭喊着,她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你哪怕和我透露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告诉我这是你的过场,这是你的计划……你告诉我啊,你根本就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