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看着头顶被树叶切割摇碎的天空:“梁遇臣,时间真的好快,我第一次遇见你居然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梁遇臣蹙眉:“有这么久?”
她转过来,走到他对面,背对着他走路,两人手依旧牵着,笑眼弯弯:“对呀,我们一起跨年都跨了两次了。现在十月,马上跨第三个年了。”
她这么说着,梁遇臣不由将目光落到她面上。
或许是常常相处的缘故,他并不能很直观地看见她的变化。只觉得此刻的她和从前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爱笑爱闹、生机勃勃。
梁遇臣将人拉回来,和自己重新并肩;她目光望着四周,对什么都好奇,抬手还能接住飘落的树叶。
一切都在时光的罅隙里潜移默化。
梁遇臣看着脚下的路,忽而就轻声说:“那以后每次跨年。我都陪你一起?”
舒云心尖跳动,抱紧他胳膊:“嗯!”
就这么吹着风散着步,傍晚的时候吃了个开在半山腰的私房菜馆。馆子后面连着民宿,两人准备晚上在这儿过一夜。
现在民宿弄得挺高大上的,古朴又不失典雅,墙皮上大片的藤蔓绿植,连带着窗户上都是。
梁遇臣最近没什么事儿。
他手里的项目一半要潘明远给分走了,香港那边的事林森替他看着,汇通那边也一切正常。
他望着黑绿的庭院,眸子淡淡落在一处,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出神。
舒云洗完澡出来,整个人热热的香香的。
卧室里开了空调,十月的山里已经有点凉了。
她看梁遇臣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眨眨眼,轻手轻脚过去将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清苦的气息逸了满怀。
梁遇臣微怔,回身看她。
而她却蹙了蹙眉,踮脚往他衣领上凑了凑:“你身上好苦。好像比以前更苦了。”
梁遇臣说:“你是甜的就行。”
他想了想,故意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云朵甜丝丝,是吗?”
“……”
舒云耳根唰地一下红了,转身就想走。
梁遇臣却伸手锁住她腰,低低的:“确实挺甜的。”
他声音贴着她:“哪里都甜。”
舒云想起很多花里胡哨的记忆,她脸皮都要烫掉了。
她晃他身板:“梁遇臣你给我忘掉!”
他却定定看着她:“忘不掉怎么办?”
舒云没理他了。
梁遇臣却挑眉:“怎么,又讨厌我了?”
“……”
舒云气死了,小身板在他怀里踹来踹去,他牵着嘴角,眼底的宠溺自己都没发觉。
梁遇臣看她亮晶晶的眼,手捏了道她腰,低声喊:“舒云。”
他许久不喊她大名了。舒云下意识去看他。
而他只低头亲了亲她脸,很浅很轻。
两人视线胶着,他瞳仁里有她的轮廓。
随后他低头,张嘴吻她唇。舒云睫毛颤动,踮脚回应。
衣服脱得差不多,两人正跌去床上,准备去拿套时,梁遇臣手机响了。
半夜十点,这时的电话总是很讨人厌。
舒云心一顿,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梁遇臣的动作也缓了下,他离开她身体,走去床头接起来。
听见那边秘书的话,他登时蹙眉,“哪个医院?”
舒云看着他。
梁遇臣:“好。”
秘书的通话还在继续。
梁遇臣听着,下颌逐渐绷起:“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梁遇臣回头将床上的人拉起来:“满满,我们得回去了。李宗然把德威的一个经理给打进医院了。”
舒云睁大眼:“什么?”
她忽而就有预感,那个德威的经理,会不会是饶饶姐的男朋友……
梁遇臣目光微沉,他俯身将两人剥落的,彼此的衣物捡起。
他重新穿戴好。
舒云也不敢耽误,飞速收拾东西,退房离开。
从山上下来,梁遇臣开车,他开得稳而快。
舒云坐在副驾驶,她体内的起伏还没来得及平息。她看一眼身边男人的侧脸,他早已从刚刚的情潮里退出来,又回到从前那个冷静犀利、高高在上的梁总。
她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望向周围黑暗的,刷
刷倒退的树木,树枝被车灯照着,几分张牙舞爪,和白天上来时的好风光浑然不同。
她一边担忧,却又一边虚浮,仿佛奔向的是一个未知的凶险,她讨厌这样的不安与焦躁。像是自己的身体里,也有什么跟着流逝了。
十二点,车靠近了目的地医院。
还未开进去,就先看见前面门口堵了几个媒体,不止财经,连娱乐、社会各个板块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