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哄，一点事就能高兴老半天，刚刚还生她的气，现在显然又被哄好了。
“这个水好好啊，阿奴好喜欢。”
鱼的衣服全湿了，黏在他身上。
叶南玉看了一眼，又克制的转头，仿佛在观察地形般，顺嘴问他，“嗯，那还冷吗？”
上次在溪边泡尾巴，他一直喊冷，出来身上也直冒寒气。
阿奴听见她的话，自动翻译成了关心，眼眸弯了弯，晃晃脑袋，“不冷呀，阿奴不冷了，泡水也不冷，身上暖乎乎的。”
“嗯，不冷就行，泡好叫我。”
她不知什么时候从灵戒里掏出一本书，寻了树根坐下来翻看。
阿奴双臂交叠在岸边，下巴抵在手臂上，尾巴拍了拍清澈的湖水，他还想和师姐说话呢，可是师姐不搭理他。
哼，不理就不理，他泡自己的尾巴，也不理师姐了。
鱼一会儿在水里转圈圈，一会儿脑袋沉下去，许久不出来。
每当这时候，叶南玉就会有些紧张的坐直身子，往湖面看去，直到看见一连串气泡浮上来，她才又放松下来。
难以想象，她刚刚竟然怕一条鱼会在水里淹死。
肯定是和阿奴待一起久了，人也被他传染，变得愈发愚笨。
泡之前还明亮的天色，等
阿奴泡完尾巴已经暗下来了。
这还是叶南玉百般催促的结果。
阿奴在湖里蹦跶蹦跶出不来，只能拿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去看叶南玉，不用说她也明白了。
轻叹一口气，走过来一把拉住阿奴手臂，将他从湖里拎了出来。
阿奴一出来就扑进叶南玉怀里，尾巴欢快的拍着地面，“这里的水好甜，阿奴好喜欢！”
“你偷喝水了？”
叶南玉皱眉，秘境里的水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因此她脸色不自觉严肃起来。
阿奴被问的一愣，下意识摇摇头，“没有呀，阿奴没有偷喝水，是尾巴，尾巴喝水了。”
叶南玉：……
她就该知道阿奴是个笨的，说话也说不清楚。
“你的尾巴告诉你水甜了？”
“嗯嗯，尾巴感觉到的，对了，给你摸摸我的尾巴，我感觉这次泡的特别好，阿奴特别喜欢。”
他主动把尾巴尖儿贴在叶南玉大腿上，又拍了拍，像是在催促她赶紧来摸。
人鱼的尾巴尾鳍很薄，听闻也很敏感，叶南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如往常一样摸摸他的尾巴肉，反而是在那片尾鳍上蹭了蹭。
阿奴喜笑颜开的表情瞬时僵住，尾巴和脊背都挺直了，咻一下就把尾巴尖收回来，脸蛋儿红的跟上过脂粉一样。
“你，你干嘛呀……”
小鱼扭捏，小鱼害羞。
“怎么，不许摸吗？”
叶南玉脸皮子厚，还装的跟不知道一样。
阿奴本该告诉她，那处寻常是不能随意给外鱼摸的，但刚张了张口，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说，最后只是摇摇头，“没有，你，你想摸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了，阿奴给你摸。”
这次轮到叶南玉惊讶了。
没想到阿奴会这样说。
顿了片刻，她才转移话题般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现在就走吗？”
“嗯，找个地方晚上休息一下。”
“哦，好吧。”
鱼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那片湖水，这么好的水，以后就要泡不到了。
他跟在叶南玉身后低着头正处于失落中，丝毫没有发现女子藏在乌黑头发里发红的耳朵。
她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一人一鱼出去，树妖正坐在树干上，看见她们连忙唤了一声，“哎，剑修，我想到拿什么和你换了！”
她是真在这个秘境呆腻了，迫不及待想要出去。
叶南玉不理她，在给那两个宗门的弟子寻宝这段时间，出现的宝物她一样也没看上，对此间秘境失望透顶，也不信树妖能给出什么让她心动的好东西。
树妖见她不停，有些急了，连忙喊，“我的伴生灵湖，从小将我蕴养长大，是这片秘境中灵气最足的，你若答应带我出去，我就把这片灵湖送与你！”
她仔细想了，这剑修自身实力强大，又好像没什么喜欢的，只除了……一直带在身边的这条人鱼，连那般贵重的异火，她都拿来送鱼了，可见重视，她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但她的鱼有啊。
她的鱼从一开始就垂涎她的灵湖，刚刚还进去泡尾巴了呢。
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筹码了。
叶南玉果然顿了顿，不像之前拒绝的那么利落，而她的鱼也瞬间抬起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