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长不知为何心情激动,在这里情绪失控了,你带她出去吧,顺便帮我跟程副司长说一声。”
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带,林婕妤整个人都震惊了。
何超远差点笑出声来,林婕妤的心思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大家都把她当成了跳梁小丑,偏偏这个人还不自知,还是司长厉害,一句话把人打发了,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脸来。
贺屿川,原来对她心狠至此,林婕妤最后的一点儿希望被击碎了,安静的办公室内,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男人,对方不为所动,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爱情碎掉的声音。
蹉跎二十年了,梦该醒了,她对自己说道,现在能帮她的人只有一个了。
上次她们谈话好像还是三年多前在机场吧,孟相宜看着眼前的表妹,沉默不语。
咖啡厅里人不多,傍晚时分,靠窗的一排只有她们一桌而已。
林婕妤面前是冰美式,而孟相宜是拿铁。
“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不会喝咖啡,你第一次去咖啡厅还是我带你去的。”林婕妤回忆起往事,竟然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是林婕妤也不是好意带她去的,是想看她不会点咖啡的窘迫吧。
孟相宜浅浅喝了一口,静静地听林婕妤的来意。
“你自己怎么不去调查呢?”听完了来龙去脉以后,她更摸不着头脑了,林婕妤好歹也在部里工作那么多年,应该有不少同学吧,还愁查不出来理查德的情况?
对方只拿着习惯不停的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完全没有品尝的意思。
“程瑾这几年只让我干内勤,我哪有什么人脉去调查?”林婕妤弯唇苦笑,核心的业务一点儿也不让她参与,因为程瑾根本不信任她,所以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能独当一面的年轻科长,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也没有被提拔。
“贺屿川怎么说?”孟相宜不相信林婕妤没有提前找过贺屿川,八成是被拒绝了吧。
“他没打算帮我。”林婕妤如实相告,肯定是为了孟相宜他才拒绝的,所以现在能让贺屿川回心转意的人也只有孟相宜了,不然她不可能拉下脸来求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表姐。
“外婆让我来找你。”生怕孟相宜不答应,林婕妤把孟老夫人搬了出来。
有祖母的施压她就会帮忙吗?孟相宜叹息,她又不在乎孟老夫人怎么想,毕竟她费尽努力想让祖母在乎她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孟家怎么样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婕妤,小时候妈妈给我买了琴,祖母非要放在她那里,说是方便我下课练习,但是却是你用的时间比我多吧。”
孟相宜幽幽的说道,虽然这些往事并不能伤害现在的孟相宜了,但是不代表曾经没有伤害过。
闻言,林婕妤一怔,那时候进口钢琴是个稀罕物,为了能让她多练习,外婆的确逼着舅妈把琴放在她那里,每天先让相宜连一个小时,然后后面的时间都是她的,所以那台钢琴说白了就是给她买的。
“对不起。”她道歉,曾经因为外婆的宠爱沾沾自喜,看不上孟相宜,现在看来占便宜的人是她,现在低声下去求人的人也是她。
“所以祖母的话我根本不在意。”孟相宜直白的说道。
所以就连孟相宜也拒绝了她,林婕妤没有办法了,紧紧地抓住了孟相宜的手,力气大到她无法挣脱。
“相宜,以前我的确做过许多过分的事情,伤害过你和师兄,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蹉跎了二十年了,结果现在一无所有,你忍心看我们被骗吗?”
这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吗?把别人当猴耍,现在反而担心自己是猴子。
“婕妤,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我帮不了你。”孟相宜不再久留,林婕妤未必就没有办法,只是她习惯于处处依靠他人而已,她说自己一无所有可真是天方夜谭,她们有车有房有存款,日子不要太舒服了。
“我可以把你们隔壁的房子让出来!”林婕妤起身对着孟相宜喊道,声音太大引来其他客人的侧目,“这下你满意了吧。”
女人眼中好像有骇人的光,让人不敢直视,大家默默的低头喝咖啡,不再关注她们这边的事情。
“这是你们的房子,和我们无关。”丢下这句话,孟相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婕妤于她的少年时代是阴影,好像一片巨大的树叶遮住了所有的光,她只能仰望着林婕妤,在她的遮挡下做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不敢与人争半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