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和舞台,对于她明明是不可割舍的陪伴。
在父母眼里,却无端成了使她逃课、泡吧,结交一堆狐朋狗友的毒药。
也是那时起,没人再管她叫乐乐。
于格有些懵,本来想回应,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发出声音。
于婉姝这时继续说道:“你们那个比赛,我和你爸爸都看了,连花絮也没放过。以前是我们不肯花时间去了解你和你的乐队,也是这次才知道,原来你们在台上的表演这么棒。”
“?”
于格彻底愣住了。
厉同丰的语气也缓和下来:“那天在公司,无意间听见几个员工在茶水间说起这个节目,听见临时约会,也听见了你的名字。”
“嗯,”于婉姝点点头,“是爸爸妈妈误会了你,一直以为你所谓的乐队演出就是混迹酒吧、花天酒地,这么些年只顾着赌气,从没想过花时间好好了解你。”
话到这里,父母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已然明朗。
于格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我也有问题,一开始就该和你们好好沟通的,我……”
厉同丰将她打断:“行了行了,说开就好。现在开始,我们各退一步,你别再瞒着我们,我们也支持你们参加这个比赛。”
“说完了,我们回家了,你早点休息吧。”
这下夫妻俩无比干脆,起身就往外走。
于格追上去,目送两人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点点合上,她才哽咽着喊了声:“爸妈,谢谢。”
眼前已经没人,耳畔只剩袭来的冷风呼啸的声音。
岳安喊她:“格格,回来吧,小心着凉。”
思绪被拉回来,于格折身进屋。
她噘了噘嘴,声音有些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干嘛私自把我地址告诉他们?”
岳安撇了下嘴角,“我是先和他们沟通过,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想法,才决定告诉他们的。当然,终究是我擅自做主,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不过,你们现在和解了,我为你开心。我知道你根本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心底里就是个渴望父母关注的叛逆小孩。”
“谁是小孩?”于格嘟囔。
“好好好,不是不是。”岳安望着她笑。
“这件事就是你不对,罚你明天请我吃饭。”
“好。”
“你做给我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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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下午,霍蓁蓁便和父母回了乡下的老宅。
三层的自建房,原先是外公外婆住,后来两位老人不在了,一直由朗月之兄妹三人雇人定期打理。
每年春节,三家人还是会回来住上几天。
厨房在院子里,以霍宗平为首的几个长辈正准备晚饭。
一层客厅,则是妈妈们拉着表姐表弟在打麻将。
晚饭的事情霍蓁蓁插不上手,打麻将她不感兴趣。
百无聊赖晃荡一会儿,她拎上一包鱼食去了屋顶,给鱼缸里的小鱼们投食。
适量的鱼食撒进去,小鱼们围聚而来。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某个午后,她也是这样站在鱼缸前。
那时候的她还不够高,脚下垫了个方凳才够得到鱼缸的口。难得脱离大人的视线,她一股脑往里撒了半袋鱼食。
最后的结果是,第二天三分之二的小鱼都漂了起来。
类似的蠢事还不少,她摇着头笑笑,扔下鱼食拍拍手跑进书房。
从上往下第二层最右侧的位置有两本相册,收藏着她和表姐表弟们从小到大拍下的照片。
她将相册抽出来,在书桌前坐下将其摊开。
匆匆掠过前面婴儿时期的照片,她指尖在幼儿园时候那张照片上轻抚两下。
接着拿出手机拍下来发给了游礼,附言:[你猜这张照片是为了纪念什么?]
照片里的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裙,绑着甜美可爱的双马尾辫,脸上是极其得意的表情。
游礼得出结论:[演出吧,毕竟打扮得这么漂亮。]
栗糕:[不不不。]
栗糕:[这么简单就不会让你猜了。]
游礼换了个思路:[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游礼:[你上次说偷偷吃冰淇淋却没被发现的事情,表情就和图片上如出一辙。]
栗糕:[……emmm]
栗糕:[好吧,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是我和一个男孩打了一架。]
游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游礼:[所以肯定打赢了,对不对?]
栗糕:[当然!]
她接着拍下后面的照片发过去。
一张怀里捧着奖杯的。
栗糕:[这张是小学三年级时候,我第一次参加演讲比赛,得了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