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和你朋友一起好好把握住过程中的一分一秒。这样,最后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有人遗憾。你说是吧?”
垂着头沉默片刻,霍蓁蓁抬眼“嗯”了声,微笑着点头:“知道啦,谢谢妈妈的开导。”
朗月之又问:“不过你推掉了稿费,画稿还是得交,那也没时间接其他的稿子了,房租还够吗?”
她笑道:“您女儿虽然不是什么著名画家,这两年也还是靠画画攒下一些钱了。再说,我还没傻到不顾自己的地步,放心吧。”
夫妻俩这才松一口气,争相说:
“早点睡觉,别熬夜。”
“准时吃饭。”
她又点点头,“好,你们也早点休息,一有空我就回家。”
视频挂断,她伸了个懒腰,沉重的心情得到缓解,主动给游礼发了条信息:[你们的排练室找得怎么样了?]
这条发出的同时,对话框另一侧恰好跳出一条新信息。
游礼:[在忙吗?]
同时给对方发信息,这样的默契倒是难得一见。
霍蓁蓁弯唇笑笑,回复:[现在不忙。]
那头也回:[找好了,正想和你说这个。]
栗糕:[在什么地方,我改天过……]
输入到这里,游礼发来一句:[不忙的话,下楼吧。]
盯着屏幕上这行字呆了两秒,她起身往窗前凑。
游礼戴一顶黑色鸭舌帽站在路灯下,也在仰头朝她的窗口看。
路灯昏黄,光线顺着他的帽檐洒下,虽不见眼神,整个画面却还是格外静谧美好。
像一幅老旧的油画。
许是见窗边人影晃动,他将帽檐往上推了推,举起右手挥了两下。
霍蓁蓁也冲他挥手,回身扯开门往下跑。
靠近才看清,他身上只穿了件薄卫衣。她拧了下眉,问:“变天了,你骑车穿成这样,不冷吗?”
她明明记得,十月的时候,他的手就总是凉凉的。
游礼朝自己的衣服看一眼,又掀着眼帘看她,笑道:“变天了,你穿成这样从屋子里出来,不冷吗?”
“……”
在书房开着空调,她只套了条棉质睡裙。刚才见他已经在楼下等,她根本没来得及多想。
不过倒是印证了付行简那天的话,游礼的内向和话少只对不熟的人。
这不是挺能让人语塞的?
她用食指卷着脸侧的发丝,嘟囔:“我离家近啊,反正一转身就能回去……”
游礼轻声笑笑,垂下的眼睫在微弯的双眸上颤动。
他将手上拎的牛皮纸袋递过来,“给你的。”
“什么?”她抬眼问。
“栗子蛋糕,还有两个三明治,可以当早餐。”他手又往前伸了伸。
接过袋子往里看了两眼,霍蓁蓁才说:“这么晚过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
游礼应:“不全是,还想和你说排练室的事情来着。”
“嗯,”她缓缓点头,“在哪里?我改天过去找你们玩。”
面前的人没出声,却提脚往她身边靠近两步,微弯着腰,柔声说道:“地址我发给你,你快上楼吧,一会儿着凉了。”
她应了声“好吧”,转身要往回走又被游礼叫停:“对了,那个陶旭尧这两天没再找你了吧?”
“没有,”她重新回头,“不用担心,要是我真的应付不了,再来麻烦你。”
游礼点了下头,“怎么会是麻烦我?我是在履行你‘男朋友’的职责。”
霍蓁蓁下意识“啊?”了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过去。
游礼瞬间没了气势,扶着帽檐辩解:“开玩笑的,快上去吧。”
她道了声:“晚安。”
烧红的耳根匿进暗夜中,只留给他一个裙摆飘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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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约会的新排练室在老城区,一幢老旧的两层办公楼,原先是一家教培机构。
机构倒闭后房东自己开了家麻将馆,但并没占满所有屋子,几人商量后觉得价格合适,隔居民区有一段距离,不会扰民,就租下了一楼最边上的一间。
霍蓁蓁是上午过来的,走进楼道听着嘈杂的人声和麻将碰撞的响声,再被弥漫的二手烟一熏,她瞬间怀疑是自己找错地方了。
又看一眼游礼发来的地址,确认无误继续朝前走。
最里头的屋子门开着,她探了半个脑袋看进去。屋里横七竖摆着不少课桌,闲置太久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四人正各自忙碌,左侧的付行简和岳安在拖地,右侧的游礼和于格在擦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