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旭尧站起身,“我的目标可不是这种小镇姑娘,她在鹿溪是算家里有钱、长得美的,走出鹿溪呢?和大城市的姑娘还是没法比的。”
说完,他重新跑向球场。
原本在一旁热身的游礼,听完这段对话站直朝陶旭尧那块场地走过去。
那天,是他在篮球场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每逢陶旭尧拿球,他就一定会迎过去用尽浑身力气防守,好几次断球成功,还有几次直接把陶旭尧撞翻在地上。
也是那次之后,游礼时常会选吃肉来腾旭裙死二儿贰捂九以斯柒,每天更新po文海废文清水文在蓁蓁去图书馆的时间段在一班附近出现,如果陶旭尧也去,游礼就找他们班同学和他说老师叫他,或者是别的同学找他之类的借口把人支开。
如此错开几次,蓁蓁叫他一起的频率也就慢慢减少了。
/
那时的态度再对比如今,简直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他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把当初不屑一顾的人,变成他的退而求其次?
游礼心口堵得慌,沉沉呼一口气,忍不住嘟囔:“哪有什么突然的改变,只不过是你才发现而已……”
霍蓁蓁低声自问:“是我才发现吗?那我也太迟钝了。”
她“噌”地直起身子,侧身朝游礼看过来,问:“你记得我们高二那年的艺术节吗?”
他应:“嗯,记得。”
/
关于她的事情,他怎么会不记得?
那届艺术节,蓁蓁的节目是单簧管独奏。
因为恰好赶上鹿溪一中的四十周年建校庆典,学校邀请了往届的优秀毕业生们一同回校观看演出并且进行演讲,鹿溪各界的知名人士也都会应邀到场,光靠学校的礼堂场地显然不够大气。
最后校领导决定,租借鹿溪县的大礼堂举办那一届的艺术节。
一中在城北,县礼堂在城南,完全相反的方向,就算是坐车也需要至少二十分钟时间。
演出正式开始前的下午,学生们被组织先在学校礼堂内进行彩排。
别的表演者为了方便,干脆换上了演出服上台。
蓁蓁那天选的是一条淡蓝色钉珠的方领礼服,拖长的裙摆在台上铺开,能为她的演奏营造氛围。
美则美矣,行走却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彩排时候她并没换上,而是把折叠装好的礼服交给赵嘉琪暂时保管。
前面几个演出者出了些小问题拖长了时间,轮到蓁蓁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五点钟。
她急匆匆上台走完流程,又在老师的催促下急匆匆下台和其他同学一起乘车去县礼堂。
表演者们在后台各自忙碌,化妆的化妆,做发型的做发型。
蓁蓁自己化好妆,准备去换礼服。
彼时的赵嘉琪正坐在一边,抓住难得的机会玩手机。
她小跑过去,朝赵嘉琪伸手:“嘉琪,我的礼服。”
赵嘉琪没抬眼,只朝右手边扭了下头,“那儿呢,快去换吧,换好了出来还得弄头发。”
蓁蓁“嗯”一声,俯身去拿座椅上的包。
但里头除了一瓶水和一包纸巾,其余什么也不见。
她呆了呆,问:“赵嘉琪,你跟我开玩笑呢,衣服呢?”
“不就在里面吗?”赵嘉琪仍旧笃定。
两秒后,她恍然大悟地抬头,自己也吓一跳,“想起来了,刚刚在学校礼堂,有人经过把你原本装礼服的袋子洒上水了,我怕弄湿你的礼服,就换了个袋子装。”
“靠!那个袋子我好像落在学校了!”
“我……”
“你……”
蓁蓁一时语无伦次,这事情归根究底还是怪她自己没确认好,她没立场责怪别人。
劝解自己冷静下来,她先跟班主任说了这件事,想看还有没有在学校的老师可以帮忙带过来,接着又给父亲也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的路上先去趟学校。
这样两方联系,也算是双重保险。
没几分钟,班主任接到电话,说是隔壁班的英语老师拿到了那件礼服,稍后就开车带过来。
蓁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安心在后台等待。
但一直到六点多,负责人到后台通知选手们候场,还是不见礼服送到。
班主任又打了电话过去询问才知道,通往城南的主干道发生交通事故,路上堵得水泄不通、进退两难。
一切都被帮忙做现场布置的游礼目睹,他没犹豫,将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其他同学,一溜烟跑没了影。
最后在拥堵的车流中,他找到那位老师,从她手中取到礼服,又马不停蹄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