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搭成一个色系,上身浅咖色V领针织,下身深咖色短款皮裙,脚上是同色的长靴。
长发只是用卷发棒简单处理了发尾,和身上衣裙一搭,倒也瞬间有浓浓的秋日氛围。
两人随即出发,到达城南的Livehouse,演出已经开场将近十分钟。
检完票,霍蓁蓁被张沛宜拉着往里跑。
节奏密集的鼓点让地面似乎都在震颤,步步靠近,霍蓁蓁觉得自己脑子里也开始“嗡嗡”响。
彼时的场内红橘色光束交错,和歌曲节奏配合闪烁。
台下人不算多,两人最终在舞台前侧站定。
霍蓁蓁转头左右扫两眼,有些疑惑,扯着嗓子问:“不是开场了吗?怎么人这么少?”
大学时候她和张沛宜一起看过两次演出,分明记得那时都是提前很久就来排队,还不一定能站到好位置。
问题出口,没等人家回答,她自己恍然大悟。
这大概是个冷门乐队,没多少乐迷。
这时,张沛宜凑过来解释:“这支乐队叫‘临时约会’,我也是偶然听到他们的歌,好几首我都还挺喜欢的,可惜就是不火,简直怀才不遇。”
说到这里,她望向舞台,眼眶里闪了闪光,补充:“据说,今天这场是特意回馈乐迷的告别演出了。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拉个人陪我来,我是怕到时候一个人太难受,没人安慰我。”
怀才不遇。
告别演出。
这两个词钻进霍蓁蓁耳朵里,她霎时联想到前两年为了绘画梦想沉沦挣扎的自己。
眼眶泛出酸涩,抬眼朝舞台上看。
灯光绚丽。
台上四人各司其职,却又在节奏中融合得恰到好处。
最右侧是键盘手,一个挑染几缕蓝色发丝的短发女孩,此时正闷头弹奏。
女孩旁边是鼓手,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三七分的头发梳得很是板正,敲起鼓却显然是狂野派的。
正中的男孩是主唱,留着利落的板寸,正背着吉他弹唱,稍显低沉的声线倒是和他的外形匹配。
霍蓁蓁的视线滑到离自己最近的贝斯手身上。
男人头戴一顶黑灰色冷帽,额前和脖颈处露出的发丝微卷,长睫悬在垂下的眼帘上。
光线恰好切成冷白色,和他耳垂上的银色耳钉融合,衬得整个人慵懒随性,似掠过山涧一阵冷冽的风。
胸前那把宝蓝色的吉他同样散着冷调,和他很是相称。
到达副歌部分,男人微微直了直身子凑到话筒前唱和声。
眼帘在这时掀起,冷帽下的一双熠熠星眸,被台侧升腾的烟雾铺上氤氲湿气。
眸光分明寡淡,却又格外勾人。
霍蓁蓁凝眸看着男人的脸。
欢呼声中,隐约听见周围几个女孩喊他“游礼”。
“游礼?”她讶异地自言自语。
张沛宜用肩膀撞她一下,问:“帅吧?”
接着笑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鼓手付行简。”
她心不在焉地点头,仍在朝台上看。
如果不是巧合的同名同姓,这就是同学们在群里提到的那个游礼,那这张脸确实是足以让人过目不忘的。
后续将近一小时的演出,她的视线总不自觉朝贝斯手身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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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时已将近十点。
台上几人在各自收拾自己的乐器,听见台下乐迷喊名字会抬头配合拍照。
霍蓁蓁和张沛宜勾着手腕并肩往外走。
没几步,张沛宜偏头看过来,问:“怎么样,他们的歌还挺好听的吧?”
霍蓁蓁收回视线“嗯”一声,对上她刚才结束曲时哭得通红的双眼。
忍不住笑笑,反问:“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们啊?哭这么伤心。”
张沛宜弓着背叹了口气,没什么精气神,“与其说是因为喜欢,其实更多是觉得可惜吧。”
她回头看一眼,“国内的乐队我几乎听了个遍,有不少现场很灾难的却靠着营销火得不行,赚得盆满钵满。而他们明明有创作实力,现场也发挥稳定,却只能被迫解散。”
“啊,人生真是不公平啊!”她仰起头感慨一声。
被这话触动,霍蓁蓁也跟着回头。
台下两个女孩喊“游礼”的声音交替传出,她脚步慢下,静静看过去。
游礼往上扶了扶帽檐,又整理好眉前的刘海,身子笔直面向镜头配合女孩们拍照。
场馆内光线明亮,方才那双淡漠的双眸,此时光芒闪动,不知是灯光还是泪光。
也是,告别演出这种场合,最不舍的肯定还是演出者本人吧。
想到这里,霍蓁蓁不由呼了口气。
右拐出门,正要朝电梯的方向走,右手腕忽地被圈住。
那只手有些凉,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霍蓁蓁,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