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一愣,抬眸看去,“你是?”
拦住她的是个两鬓刷白的男士,伸手向她出示了工作证,“我姓林,是耀莱聘请的独立董事。”
这个人她没见过,但声音熟悉,晏启山在杭州时经常和他通话,喊他“林叔”。
傅真顾不上验证证件信息真假,焦急地追问:“林叔,你知道三哥在哪里对不对?”
林叔点点头,边带路边说:“他非要约在越南见季庭宗,如今也只有你能劝住他。我们刚才本想出门去找你的,没想到你来的更快。”
晏启山说的“见一见”绝对是你死我活地见。
傅真满心焦急,想也不想,立刻拔腿跟上,“早上时他趁我犯困起来,说要出去见个老朋友,我醒来越想越不对头,给他打了好多只电话始终没打通,所以赶紧出来找他。”
七绕八绕,到了一处私人河景房庭院,林叔努努嘴示意到:“快过去吧,他们在那。”
傅真抬眼看去,晏启山穿黑,季庭宗穿白,在河边剑拔弩张地对峙。
季庭宗刚好正对着她,原本戾气横生的脸顿时散去阴霾,神采奕奕地绽放出灿烂欣喜的笑容。
傅真则被吓得钉在原地微微发抖,无数次被胁迫交'合还会产生生理性愉悦的羞耻感让她几乎无法动弹。
季庭宗远远地用唇语说:“别怕。我爱你。”
晏启山没有回头,径直掏枪指着季庭宗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手上。
季庭宗始终言笑晏晏地看着傅真,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落下风,分秒间出枪瞄准晏启山的心脏。
看着这摧山搅海的一幕,傅真吓得胆颤心惊、魂飞魄散,差点昏过去。
被身边的人扶着稍稍镇定下来后,她试图劝解、阻止。
但眼下晏启山和季庭宗已经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傅真怕自己喊话季庭宗会刺激到三哥,也怕自己一喊哥哥,以季庭宗笑里藏刀的阴险程度,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开枪。
再者,越南虽然枪支泛滥,但也是只有经过特殊批准的机构才能合法持枪。三哥是怎么搞到枪的?万一被人拍下传到国内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如果三哥出事,那她和孩子在这世上就没依靠了。
想到这,傅真泪如泉涌,拖着哭腔浑身颤抖,“我、我真的求求你们了,别这样行不行?”
然而晏启山这次心挺狠的,楞是没有回头,说话语气也无比冷静淡漠:“真真,你回去。这件事哥哥自己解决,跟你无关。”
西贡河畔起了风,是穿透命运的凉。傅真哭得抽噎,“这怎么可能和我无关?”
季庭宗笑了笑,温和地说:“确实和你有关。但也没什么大事,我和他只是比试下谁手速快。”
晏启山拨了一下手枪的□□,发出咔哒一声脆响,然后径直吩咐底下人:“林叔,带真真离开这里,我要是没回去,就送她纽约。”
林叔听命,手一挥,右侧立刻有人上来搀扶傅真。
“不我不走,”傅真甩开旁边伸过来的手,激跑到河边,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你不把枪放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一尸两命。”
季庭宗挑眉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逗她:“你要是死了,我很乐意放姓晏的一条活路,跟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傅真被气得肝疼,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怼他:“你不要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晏启山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傅真,将她摇摇欲坠,濒临崩溃,心疼红了眼,“真真,你听话回去。这件事只是哥哥自己和别人有私仇,咽不下这口气,真的和你无关。其他事情哥哥都替你安排好了,你一定要快快乐乐过完此生。”
傅真一边哭,一边找机会悄悄往他那边挪,“说好了白头偕老,你为什么要骗我。”
晏启山无言以对,垂眸看向河面,“不论怎样,哥哥永远爱你。”
呼啸的夜风吹拂起他漆黑的衣角,清癯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
傅真一面悄悄挪动位置,一面不停地说话分散注意力,“你爱我,怎么不替我考虑?”
季庭宗压下眼底落寞的神色,笑着抢先搭话:“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不会离开你。不如你和他离婚嫁给我算了。要是你答应的话,我可以白挨他一枪,绝不还手。”
晏启山忍无可忍,扣下了扳手。
傅真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凄厉地尖叫一声,离弦的箭似的,冲过去挡在晏启山身前——她怕季庭宗会开枪。
然而,她刚扑过去,第二枪紧接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