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北京城这个圈内,爱慕晏总、出身优渥的精英女性,能从一环排到五环。
只是晏总偏偏爱上了一个要啥没啥的、空有学历的、唱戏的学生妹。年龄相差十岁,一个三十好几,一个大学没毕业,就火急火燎地扯了证,怀了娃。
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草率。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叱咤风云的京城子弟,为个女人心疾突发、泪洒办公室。
汽车缓缓在地下车库挺稳,秘书低声提醒到:“晏总,您到家了。”
晏启山在后座摸了个车钥匙扔过去,哑着嗓子说:“我再坐会儿,你开这辆车走吧。”
秘书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电解质水,把瓶盖拧松,放在他够得到的地方,“好,那您注意身体,我就不熄火了,给您把新风系统和空调开着。”
秘书走后,晏启山摸出沉香烟,默默吸了几支。
约摸过了半小时,到了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他揿灭烟蒂,扭头对着汽车窗玻璃仔细看了看自己,然后抬起手,用力搓搓脸,直到它重新红润起来,不再那么苍白。
接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真真,哥哥快到家了,要不要在路上给你带点小吃?”
傅真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回答了一个离家很远的蛋挞店。
晏启山温柔地笑了笑,“好,那你在家等一会儿,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他心窝口依然不太舒服,但还是打开车门起身绕到驾驶室,点火把车倒出去,重新驶离小区。
为了通风换气,不至于胸太闷,他是敞着车窗的。
保安认得业主,见他刚回来又出去,就拉了句家常,“今年您太太接到一份请柬,出去后刚刚回来呢,你们前后脚的,难道没碰上吗?”
晏启山一愣,他一直在车里休息,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真真碰到他,为什么不过来找他呢?
难道季庭宗那厮,真的撬墙脚成功,让真真从此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晏启山一阵怒意,头一次对傅真本人生了气
。
但他还是来回驱车半小时,买回了那一份葡式蛋挞和鸡蛋仔双拼,顺便还多带了两份傅真很爱吃的咖喱鱼蛋。
因为他,她年纪轻轻,还没毕业就怀着孕。
怀孕的人受了惊吓、情绪剧烈波动的话,很容易伤身,吃些喜欢的食物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
驱车重新回到自家地下停车场后,晏启山火气消了大半。
那件事傅真一直很自责,被纠缠了不敢告诉也实属人之常情,他又怎么舍得再对她生气?
想到这,晏启山原本温柔忧伤的灰色的眼眸中,猛然浮现狠厉的目光:但是,他宁可死,也不会放过姓季的,季庭宗必须死。
确认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后,晏启山迅速收拾好心情和表情,换上一副温文的模样,踏进回家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后,他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
傅真眼睛通红通红,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缩在电梯间的角落里。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了眼里的光,卑微地低头把脸埋在膝盖里,整个人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颤抖。
他假装不知道那件事,笑着走向她:“真真,哥哥回来了。”
傅真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但依然死死地扒拉着自己的膝盖,既不说话,也不肯抬头看他。
晏启山半蹲在她面前,一遍有一遍地抚摸她后脑勺儿,低声安慰到:“没关系,哥哥已经知道了,是他威胁你。你只是想自己处理好这件事,不想让哥哥担心。”
傅真哭的频率顿时小了点,但依然不愿意面对他。
这个时候,表达男女之间的浓烈爱意,只会让她更加触景伤情。
“快别哭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哥哥会帮你讨回来的。”
晏启山温柔地笑了笑,哄小朋友一样,极有耐心地哄她,“再蹲着容易压到肚子里的宝宝。你要的蛋挞鸡蛋仔双拼,和你昨晚念叨过的咖喱鱼蛋,哥哥都已经买回来了,如果你三分钟内起来擦擦眼泪回家吃好吃的,今晚允许你玩塞尔达、动物森林各半小时。”
傅真一张嘴,首先就是道歉:“对不起,哥哥,我是不是特别蠢,总是给你丢脸。”
“没有的事,”晏启山立刻说,“我们真真聪明伶俐,为美术馆,为参观赢得了无数荣誉,怎么会是丢脸呢?”
傅真没有抬头,闷声哭诉到:“今天,我收到请柬,我以为是剧组的观影邀请,结果又是他。”
晏启山眸光冷冷一缩,但依然不动声色地帮她拍背顺气,“我知道,是他缠着你,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