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山舀起馄饨,搁在放了黑葱油的金边碎花瓷碗里,“想做早饭给你吃。”
香气扑鼻的他骨汤里,漂浮着浓郁的黑葱油,以及一个个半透明的泡泡小馄饨。
薄如蝉翼的馄饨皮,包裹着粉嘟嘟的肉泥,乳白色的汤里撒了翠绿的欧芹碎,漂着黑葱,闻起来特别浓郁诱人。
傅真拿调羹尝了尝,咸鲜美味,颊齿留香,“好吃,你居然学会擀馄饨皮了?”
晏启山出家人不打诳语般诚实,“是超市买的云吞皮和鸡肉泥,不过调味自己调,黑葱油也是拿这边的香料自己熬的。”
听他这么一说,傅真又尝了尝,“这黑葱定睛一看.油一股子时髦味,确实和国内的不一样,是不是多加了一些法餐意餐的香料?”
晏启山点点头,嘚瑟地说:“嗯,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中餐西做。你再尝尝这个。”
“什么?”晏启山递来两个热呼呼油纸包,傅真好奇地接过来,闻到一阵辣香。
晏启山端起碗,示意她去餐厅:“黄油蜂蜜炼乳西多士和甜辣口的京酱肉丝卷。”
怕她吃腻了,一份早餐都要中西结合。
怕她吃不饱,甜的咸的辣的全都做了。
怕她吃着不方便,特意拿油纸包起来。
他白皙的手背都被烫红一片。傅真从冰箱里拿了袋饮料给他做冰敷,“疼不疼啊?”
晏启山闻言满脸笑容,从背后环住她,难得撒娇:“enmm,你亲我一口就不疼。”
傅真捧着他的手心疼不已:“瞎说,都烫成这样了,就算我亲你十口也没用啊。”
晏启山反过来振振有词地安慰她:“怎么没用?你亲我十口,我肯定就甜晕了。”
在傅真嗔怪的眼神中,他还哈哈笑着补充了一句:“甜晕了,当然也就不疼了。”
这分明就是索吻讨奖励,傅真当即在他手背上亲了下,问他:“现在好点没?”
“你亲错地方了,”晏启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和嘴唇,得寸进尺,“重新亲。”
傅真故意装不懂,眨眨眼睛反问到:“你不是手疼吗?我哪有亲错啊?”
“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有油烟味?”晏启山笑着低头凑过去自己亲。
傅真被堵住嘴没法开口说话,立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反驳。
终于坐下来吃早饭时,傅真顾忌形象,下了通牒:“以后我吃了东西时,不许亲我。”
晏启山立刻又亲了一下她,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就要亲:“我又不嫌弃。”
他心情很好,变得黏人又幼稚,连吃饭都要挨着肩排排坐,时不时腾出手搂她腰。
饭后,傅真为交流项目写文书,他也要坐旁边,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她。
傅真嫌他“烦人”,他就偏要烦她。活像两个还没长大的中学生在过家家。
到了晚上时,晏启山又变得很不老实,傅真没法开工,又拿他没办法。
要是拍开他的手,反而还会接着被他连续“揩油”。不过,一来二去,他们之间的隔阂,倒是悄无声息地冰消雪融了。
傅真完全摒弃了最初接近晏启山的目的。
每天早上起来,她总自告奋勇地帮他剃胡子,出门购物时还强势监督他勤俭节约。
“这个又不贵。大不了扔了嘛……”
“你这么败家,万一破产了我怎么办?”
“到时候我打工搬砖卖血卖命……”
傅真勃然大怒:“你再说一遍?”
晏启山不知道打工的艰辛,还以为只是会更累更吃苦一些。
但她高三毕业后的暑假,就开始打工攒留学费用了,她很清楚打工人混口饭吃要挨多少白眼、轻视和盘剥苛待。
为了谋生,太多人在职场上毫无尊严,比老板的狗还轻贱,过得还不如一条狗。
打工是摧残骨气、信念和人格的最佳手段,她绝对不要看着三哥去吃那样的苦。
她希望他永远像一轮月亮,只需要皎洁。
“不要一起来就抽烟,醒神还是喝茶好。”
“穿这么少会着凉的,赶紧把大衣穿上。”
晏启山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她春野浮绿般的马海毛小吊带:“那你自己呢?”
傅真故意凑上去给他看玉兰深沟:“我穿了羽绒服啊。”
她那羽绒服薄薄的一片,白色直合襟,贼宽松,贼柔软,长到大腿中部,只能敞开着穿,整一个仙风道骨。羽绒届终于有了新突破。
晏启山震惊地表示:“我还以为你穿得是道袍。”
“定做的,外面没有卖。直接这样出去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