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交代什么,楼梯口传来动静,宴之峋抬眼看去,稍稍愣住了。
言出的脑袋本来就又大又圆,剪了个妹妹头后,看着像有人在西瓜上套了个假发片。
言出跳下台阶,朝宴之峋跑去,一扑进他怀里,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狗蛋,出出下午去剪了头发,那个坏东西就让出出变成了这样子,小花姐姐还说出出是呆瓜。”
宴之峋沉默了会,揉揉他脑袋,“是可爱的。”他没撒谎,小家伙是真的可爱。
言出一点没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出出要帅气,只有可爱——no!”
肺活量相当足,这声no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嚎完就不吱声了,拽着宴之峋衣服下摆,进了家理发店,指着其中一个飞机头说:“就是那个坏东西。”
坏东西循声扭头,脸瞬间笑得像朵花,“小朋友,你怎么又来了,找叔叔什么事啊?是想让叔叔再给你修修刘海吗?”
言出立刻捂住自己头发,“你是坏东西,出出才不要你来。”
他推了推宴之峋的屁股,小声说:“狗蛋会帮出出打倒坏东西的,对不对?”
“……”
宴之峋认命地上前,一面在心里组织说服这飞机头配合自己表演的措辞,只是还没走到对方跟前,身体陡然前倾,膝盖重重砸到地上。
气氛凝固了会,言出明显被吓到了,好半会才跑过去,哆嗦着身体,用小拳头猛砸飞机头,“不许你欺负狗蛋,狗蛋是好东西!是出出的好东西!”
到这份上,宴之峋突然说不出口“其实刚才他是自己脚底打滑才会摔倒”这种丢人的话。
第27章 他她
双膝跪地产生的疼痛感后劲很足, 宴之峋保持着同一姿势缓冲了几秒,然后故作镇定地起身,对言出说了句“我没事”, 等小家伙一抽一抽地松开手,他才看向飞机头。
上前两小步,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给你钱, 你配合我表演。”
送上门的钱谁会不要?
飞机头收敛看一出闹剧看得莫名其妙的反应, 挑了下眉,乐了,“这个好说……给钱,是给多少呢?”
“你要多少?”宴之峋将决定权丢给他。
飞机头迟疑着说:“两百?”
“可以。”
毫不犹豫的回答, 让飞机头悔到肠子里了,早知道这人这么爽快大方,刚才他就该狮子大开口。
他暗暗叹了声气,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 “需要我怎么配合, 您尽管说。”
宴之峋没有撰写剧本方面的天赋, 更别提在短短的时间内,构建出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 只能将言出最想看到的桥段放大化、夸张化。
“一会我拿枪打你,你装出被我击中倒地的样子就行了。”
这不难,飞机头有信心能诠释好, 难在——“您哪来的枪呢?”
宴之峋没回答,转瞬扬了扬大衣下摆,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对准目标后,毫无感情地从嘴巴里蹦出三声“pia”。
在他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 飞机头明白了,这是把皇帝的新枪,以及,弹道有三处,也就意味着,自己得表演出不同部位受伤的反应。
看着对面一会□□一会□□的身体,最后甚至依样画葫芦地来了次双膝跪地,上身直挺挺地倒下,额头敲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宴之峋觉得这两百块钱花得还挺值,尤其在他看到言出因震惊撅成圆形的嘴巴后。
他从皮夹里抽出四百块,塞进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飞机头衣领里。
飞机头很有职业素养,不该多收的钱坚决不收。
宴之峋面无表情道:“另外两百,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飞机头很快反应过来,背着言出,对嘴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言出心情大变,兴高采烈地跑回家,那会言笑已经回来。
“哭哭,狗蛋他会超能力哦,他就这样……这样……又这样……”言出手舞足蹈地示范着,“就把那个坏东西打倒啦。”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鹦鹉,“猛男,你以后可不准说狗蛋傻逼了哦,狗蛋超牛逼的。”
猛男捧场,来了两声:“狗蛋牛逼。”
言笑装作自己听懂了,保持着微笑,时不时点一下头,等到言出一蹦一跳地上了二楼客厅,才轻声问:“怎么回事?”
宴之峋没法把事情的细节交待得一清二楚,只能挑重点说,言笑听得乐不可支,肠胃都不疼了,“我当什么超能力,原来是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