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脑门上蹦出一个醒目的问号。
言笑耷拉着眉眼,苦涩地叹了声气,同他解释道:“刚才桌子上有根头发,我以为是我掉的,一用力才发现它还长在我脑袋上,可惜收手太晚,它就这么被我拔下来了。”
“哦所以呢?”他这么说着,双手插进兜里,置身事外的冷漠姿态,仿佛在嘲笑她小题大做。
轻描淡写的语气刺激到了言笑,“你根本就不懂!头发对一个文字工作者来说有多重要!”
宴之峋是不懂,也不想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视线从她手上挪开,停在她脸上。
蓝色马海毛圆领毛衣,清冷显白,气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不过也只好了那么一点。
言笑也在这时转移了注意力,“你嘴唇怎么了?被蚊子叮了?破皮还挺厉害。”
“……”
她还好意思提?
还提得这么坦坦荡荡、光风霁月的?
“被你咬的。”宴之峋一字一顿地强调。
“啊?”言笑听愣了一瞬,满脸写着“我虽然刚醒,但我脑子不浑,你少给我睁眼说瞎话”。
如果有随行GoPro就好了,看她还怎么狡辩。
宴之峋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和郁闷,换了个说法:“你昨晚亲了我。”
他说得干巴巴的。
或许用深情并茂的话腔,效果会更显著。
言笑还是不信,让他好好说明前因后果。
宴之峋三言两语概括,说到最后,语调开始有明显的起伏,本支援由蔻蔻群药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又在一句“是你主动”的总结里戛然而止。
他的反应不像在说谎,更像在控诉她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漆黑的眼瞳成功将她盯到心虚。
“行行行,就当我一时犯浑,精虫上身亲了你,你想要什么补偿,直说吧。”
就算耳朵里没进来“精虫”那个词,光看她那抖腿吊儿郎当的姿态,宴之峋都感觉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个穿上裤子就跑的渣男,愣怔导致他回复的反应慢了几秒。
短暂的间隙里,言笑想起一件事,“对了,醒来后我口腔甜到恶心,还黏糊糊的,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都快皱到了一起,仿佛在困惑“他的嘴巴什么时候变成了牛皮糖”,显然是把自己口腔会出现异味感,全归咎到了他身上。
宴之峋感觉自己脑袋都快冒烟了,咬牙切齿道:“你只是用唇贴上了我的唇,又用牙齿咬了下,不是舌吻,我的嘴影响不了你口腔里的味道。”
言笑脸上的疑惑展露得更加明显了,“那是为什么?我亲了你之后,你就没别的回应?比如——”
宴之峋听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打断,“你放心,我没有那种趁虚而入的癖好。”
言笑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他,“你反应太大了吧,我刚才就是想举个简单的例子。”
“你嘴上是没说,不过全写在脸上了。”宴之峋再次强调,“是你吻的我,我什么都没对你做。”
他抛下这句话后,言笑瞥见他发红的耳尖,稍顿后不可抑制地笑出声:“宴之峋,你好色|情。”
宴之峋听愣了。
她控诉他色|情,可为什么她那眼神更像在扒他衣服?
“言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没做什么,非要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
“我又不是在指责你,你又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刚才可是在夸你纯情……你不知道吗?极致的纯情就是色|情。”言笑盯住他看,“该不会这四年,你都没和别人亲过嘴吧。”
宴之峋不接茬,抿紧了唇。
言笑不逗他了,话题绕回去:“醒来的时候,我口腔还有喉咙是真的有点恶心。”
宴之峋默了两秒,突然抬了下眉梢,言笑猜出他是回忆起了什么,果然听见他说:“你低血糖,我给你喂了葡萄糖浆。”
“哪来的?”
“我的。”
“你平时还喝这种东西?”
“做完手术脑子会干。”
言笑用一声“哦”结束让自己困惑不已的话题。
她的问题得到解决,宴之峋还是满头雾水,“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亲我?”
他一顿,“精虫上身这理由你骗你自己就好了。”
言笑认真把记忆往前倒,真回忆出了一些画面,顺便找到了他要的答案。
很简单。
那会的他惹人心烦,她想抬手阻止他,碍于没有力气,扇他巴掌不够有威慑力,只能用堵住他唇的方式震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