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宴之峋下意识看了眼屏幕左上方的时间,23:48。
这个时间点除了言笑,他想不出其他人,打开门,结果是言文秀,她边打哈切边说:“小宴啊,我看你这两天都在熬夜,精神不好,刚才给你下楼做了份桂花圆子酿……你不爱吃太甜的,左边那份我就没怎么放糖。”
称不上受宠若惊,百感交集是免不了的,他低低回了句谢谢,从餐盘里拿走一份,言文秀强调了句让他趁热吃,转身上了四楼,隐约有话语声传来,但他没听清,关上门,走到电脑桌前。
没怎么加糖,但还是挺甜。
一顿夜宵的工夫,他成功调整好心态,解锁屏幕,继续观赏男主如何将自己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关注,才发现重逢后的两个人拉扯了数十章,才确定关系,但宴之峋并不喜欢这之后的“宴之峋”,过分的小家子气,尤其在他对待自己情敌上的做法。
吃醋是男人在爱情里的通病,不同的是,大度的男人只放在心里暗暗吃、再悄无声息地展露在行动上的细枝末节中,斤斤计较的男人则会明目张胆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用强势和占有欲完成对伴侣的精神压迫和制衡。
“宴之峋”不同,他两者不沾,吃醋时,会直白地告诉女主,趁机撒一波娇。
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撒娇,这画面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一小段回忆涌上宴之峋的大脑,停顿了两分钟,他的眉宇间凝起些躁郁,顾不上已经是深夜,直接敲开周程修头像骚扰:【我问你,我以前是怎么看待言笑身边的那群花花蝴蝶的?】
周程修没睡,消息回复得很及时:【脸色臭到不行。】
宴之峋闭了闭眼
,睁开,不是错觉,还是这六个字。
那就只能是周程修的错觉了。
宴之峋:【我觉得你现在不太清醒。】
周程修:【晚上十点睡了一觉,半小时前醒的,我现在别提有多清醒了。】
周程修:【我看你才不清醒。】
周程修:【一遇上不爱听的话,就把原因归咎到别人身上,到底什么臭毛病啊。】
宴之峋发了一长串问号过去。
周程修:【我撤回还不行吗?】
系统提示:“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周程修问“这下满意了吧”,然后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一旁观者记不清你俩太多事,不过有件事我记得挺清楚的。】
【纪恒这人你还有印象不?言笑专业的系草,对言笑有那意思。】
【这人是真茶……有天不是还当着你的面,跟言笑告白了,你当场就把言笑拽走,当天晚上还借着酒疯撒娇撒痴,硬逼言笑把纪恒的微信都给删除了。】
【你要不是我朋友,我当时都想抽你巴掌了,什么丢人玩意。】
最后一条消息,周程修为了保命,飞速撤回,半晌反应过来:【你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宴之峋按捺着急促的呼吸节奏,看似答非所问:【我在看她写的《败露》。】
周程修:【?你已经确定了晏晏就是言笑?】
宴之峋:【嗯。】
周程修:【哇哦,那我找个时间也去拜读一下。】
宴之峋没有回复,第二天顶着更夸张的一对黑眼圈找到言笑,“我看完了。”
言笑顿了下,“哦。”
“挺讨人嫌的。”他声音很轻。
“挺什么?”
他音量抬高了些:“讨人嫌。”
“……”
言笑逮住他问:“哪讨人嫌?”
吃醋吃得相当幼稚,还给了我一种相当强烈的代入感,能不讨人嫌吗?
这句话,宴之峋只说给自己听。
不然,等于向她承认自己就是个讨人嫌的存在。
“各方面都讨人嫌。”他说。
言笑认定他这已经不叫鸡蛋里挑骨头了,而是胡搅蛮缠,“他要是讨人嫌,那——”
她猛地闭上嘴,在心里补充:那你连个人都算不上了。
宴之峋看她两秒,突然问:“我当初是不是逼着你删纪恒的微信?”
言笑不知道他怎么就提起这茬了,点头,“是有这回事。”
“那你删了吗?”
她还是点头,“删了。”
话音一顿,她咧嘴笑得一脸得意,“不过在被纪恒发现前,我又给加回去了。”
纪恒是学生会干部,她也是,处理公务线上联系很有必要。
“……”
言出踩着拖鞋出现,两个人中止谈话,小家伙歪着脑袋问:“哭哭和狗蛋在做什么?”
言笑笑眼盈盈地说:“狗蛋腰椎间盘突出了,刚才在做伸展运动呢,哭哭在看着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