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挂断,言笑脑袋一偏,问宴之峋:“二狗,我可以去拍其他男人的裸|照吗?”
她是真动了想让李芮彤主编社会性死亡的念头了。
宴之峋习惯性地凝起“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的反应,“你觉得我会说好?”
他在她心里是已经死了吗?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说好,把照相机递到我手心就行了。”
宴之峋起身就走。
言笑以为他醋到恼羞成怒,正要开口补救安抚,人已经没了踪影,快二十分钟后才重新出现在她视线里。
开口就是:“不是说要给你照相机,怎么就把手伸回去了?”
这地方哪来的照相机?
言笑料定他还在生气,气到想趁机打自己手心,但她也不躲,一脸无所谓地将手递到他面前,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真打她一下,那她就还他十下,可不能输了。
然而掌心传来的触感不是另一只手,也不是照相机,她垂眼看去,是一束干玫瑰。
她直接呆住了,“为什么突然送我干花?”
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答:“看不出来吗,想哄你开心。”
哄她是一方面,他还有其他私心——
趁她忙着感动的空隙,他不露声色地开始打探情报:“其他男人指的是谁?”
“李芮彤主编。”
“几岁?”
“不清楚,年过半百了吧。”
宴之峋没往下接,言笑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这种老男人有什么好拍”、“你的眼睛是不是太饿了”的不理解,以及“我就在这,快来拍我”的兴奋和雀跃。
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奶片,“吃药吧,多吃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
宴之峋接过,倒出一片含在嘴里,奶香味很浓,吃第三片时,言笑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这场车祸对她身体的各部分器官造成不小的损伤,直到现在精神气还没恢复一半,这几天醒醒睡睡,经常前一分钟还在说这话,后一分钟就闭上眼,唇色不比脸白上多少。
宴之峋低头,又一次偷偷摸摸地贴上她的唇,触感并不柔软,相反因干裂脱皮,显得无比粗糙。
刚出病房,宴瑞林打来电话,他没接,嫌铃声恼人,还将手机调成静音加震动模式。
半小时后,未接来电又多出五条,其中还有赵蓝心的,依旧被他无视。
直到下午四点,宴瑞林的助手出现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宴之峋被请到了院长办公室,他先注意到在沙发上端坐的赵蓝心,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那声不必要的“阿峋”都没有发出。
宴瑞林一点没有要废话的意思,“找个时间,把你那俩风流债转到其他医院去。”
宴之峋让他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人有名有姓的,请您稍微放尊重点。”
在宴瑞林看来,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不需要什么尊重。
他的不屑通过他的一声冷笑传递出来,宴之峋眼神瞬间凉了下来,“畜生和禽兽都比不上您,您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这话说得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宴瑞林是畜生、禽兽,那他的儿子又是什么?小畜生、小禽兽?
宴之峋险些要把自己逗笑,但他不后悔这么说,言笑说的不错,看无能男人狂怒是件能让人心情大好的事。
宴瑞林算发现了,自己这儿子最近被那女人带歪到嘴皮子功夫又精进不少,也阴毒了不少,不过两句,就能成功将人的怒火激起。
“我在说话,你只管听着,然后照做,不需要你发表任何意见。”宴瑞林粗着嗓音警告了句。
宴之峋自然不听,“如果您的要求是我能做到的,我当然会好好闭上自己的嘴。”
他一字一顿地说:“让言笑他们离开这个医院,我做不到,让我跟她分手、再也不见面,更不可能。”
宴瑞林眯起眼睛。
宴之峋继续说:“倒是您,也该和您那小三、小四、小五断绝关系了吧,不断也行,您一个人烂着,就是以后都别再外人面前拉着我妈秀恩爱了,您不觉得恶心,但我在一边看着,都快吐了。”
赵蓝心双手紧紧攥成拳,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起身。
这话算是彻底激怒了宴瑞林,
宴之峋这次不打算接下宴瑞林的暴力行为,他也有信心自己能躲开,然而就在他蓄好势前,被人往旁边推了把,等他站稳偏头看去,只见赵蓝心站在他不远的位置上,死死咬住嘴唇,烟灰缸摔在她脚边,她的背直的像一块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