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突然的退场,他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弛下来,他故作镇定地旧事重提:“你要不要和我复合?”
言笑用最甜美的笑容,说着最毫不留情的话:“不要。”
“不想跟我复合,但想和我接吻,言笑,你果然把我当成半个鸭子了。”宴之峋本来想这么说,但最后只藏在了心里想想。
他怕自己一说出口,她以后都不愿意跟他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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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宴之峋结束三天休假。
出乎意料,没有一个人议论他和言笑的事,就是悄无声息间投落到他身上的眼神有点奇怪。
内科一女医生又来窜门,聊起新爆发的流感,“现在全院差不多有一半以上的患者得的都是呼吸系统的疾病,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就连腾给内科系统的空床位也被呼吸科病人填满,预计未来有段时间还会维持这样的情况。
有人搭腔:“不过症状好像没新冠那么严重,目前来看,可能就是普通流感。”
“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黄圣华风风火火地进门,夹板重重甩到工位上。
“出什么事了?”
“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
小赵敏感地竖起耳朵。
宴之峋对他遇到的奇闻逸事不太感兴趣,碍于两人的工位离得过于近,想听不到他火箭炮发射一样的大嗓门都难。
黄圣华的腔调比唱戏的人还要怪异,抑扬顿挫,情绪相当饱满:“五十多岁一男的,把手术收费单给他看了之后,瞬间耍脸色给我,指着手套那栏问我什么破烂玩意收费这么贵,他儿媳妇五块钱就能买来一大捆,我能怎么说,当然是耐心告诉他这是无菌橡胶手套,材质和市面上的一次性手套完全不一样,做手术必须戴这个。”
“然后呢?”
“然后他又问我是谁戴的。”
小赵听乐了,“那当然是做手术的医生戴的。”
“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黄圣华一脸幽怨,“被他反问了句'你戴的手套居然找我收钱',直接把我怼懵了,我当时恨不得把宴——”
宴之峋面无表情地扫过去一眼,他一个刹车,把嘴闭上了。
年级稍大的男医生凑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在说310床的田大娃啊?”
“就是他。”
“他确实难伺候,也抠抠搜搜的,不过对他那保姆伴倒挺好的。”
小赵见识少,“啥叫保姆伴?”
男医生挤眉弄眼,“白天是保姆,晚上是老伴,组合在一起不就是保姆伴?”
后面的话宴之峋没听下去,他拿起手机去了食堂,路上随意给言笑发了条消息:【在干什么?】
这是一句废话。
五分钟后,对面回了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不太舒服,现在在用银行卡挠挠。】
宴之峋跟她同频太久,很快反应过来:【在哪购物?】
他想着如果是医院附近的星河广场,就让她多逛会,等他下班,他跟她一起回去。
言笑回:【淘宝。】
宴之峋:【……】
言笑:【你这反应什么意思?】
宴之峋:【我能有什么意思?】
宴之峋:【替马云向你表示诚挚的感谢。】
言笑:【要是你的语气和你打出的“诚挚”一样就好了。】
她话锋一转:【过会我打算带言出去星河广场吃甜品了。】
宴之峋:【你们多吃点。】
宴之峋:【干脆就吃到下午五点。】
言笑:【你来结款?】
宴之峋:【我来。】她就算吃到天荒地老,他也不差这钱。
言笑回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他别有心思,还是故作不知,相当不解风情地说:【那我把我妈也给叫上。】
宴之峋笑容垮了,违心道:【是该把言姨也叫上。】
发完,他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
算了,他在追她,在求复合,玩弄追求者是被追求者的殊荣。
言笑没再回消息。
宴之峋当她出发了,没有多想,收了手机,去炒菜窗口点了份酱爆牛肉,这次运气好,牛肉比辅料都多——几秒后,他意识到这运气是好过了头,能在里面翻到一只长得像蛆的软体虫。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点,科里接到两台紧急手术,其中一人主动脉夹层破裂出血,引发心脏骤停没抢救过来,另外一人高处坠落,全身多处骨折,脾脏破裂。
在动手术前,宴之峋先给言笑发消息,说今天大概率都得待在医院,对面还是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