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告诉你妈。”
言出点头,食指放在唇上,长长嘘了声,“不告诉哭哭,这是男子汉的秘密。”
宴之峋带言出出门那会,言笑正在铺子门口跟人打嘴炮,“哟,赵姨,您这是去烫了头发呢?”
赵荷香做作地扬起下巴,又捋了捋旧上海式大波浪卷,空气里瞬间多出她珍贵的头皮屑。
“是啊,怎么样,还行吧?”
言笑边嗑瓜子边说:“挺好挺好,就跟拿火钳烫的一模一样。”
赵荷香被噎了下,片刻重振旗鼓,开启第二环节的对局:“你现在在干什么?有工作吗?没有吧,看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言笑笑嘻嘻地回:“我给别人写文案。”
赵荷香并不懂文案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她没听过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格局高的工作,轻笑道:“这能赚到钱?”
言笑也笑,“我这不还没饿死吗?”
赵荷香瞅她潦草的模样,她拿到的工资怕是只能填饱肚子。
“你在哪工作来着?”
“大城市呢。”
“那房价可高了吧,你应该还买不起房子吧,租房一个月要多少钱来着?”
能听出是在套话,所以她越殷勤,言笑心里就越反感,“一个月也就你收我妈三千装修费的几倍吧。”
说完,重重呸了声,瓜子壳恰好弹到赵荷香脚边,赵荷香瞬间蹦出两米远,“乱吐什么,这可是我新买的鞋,小心我要你赔!”
言笑哦了声,把瓜子递过去。
赵荷香瞪大眼睛,“又想干什么?”
“赔你啊,一包不够的话,屋里还有,要不你在这等会,我进屋拿给你?”
赵荷香屡战屡败,气到脸都红了,对着她狂放不羁的坐姿,投去贬低不屑的眼神,“你这样怎么会有男的喜欢?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要我说啊,你还是好好打扮自己,别成天穿得跟下田一样,糟蹋了自己的好底子。”
言笑明白,第三回合来了,她没有多想就回:“我下田也比你好看。”
赵荷香脸色一黑,转头去找言文秀告状,以为这次言文秀还会帮自己说上几句。
言文秀沉默两秒,也抓起一把瓜子,瓜子壳全都朝着赵荷香呸,“你气什么呢?她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言笑给言文秀竖起一个大拇指。
赵荷香脸上闪过难以置信,默默安慰自己“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唱独角戏,“老李头家的二儿子前不久刚离婚,带了个女儿,正好你带了个儿子,改明我去帮你说说媒,看你们两家能不能凑出一个好字来……哦对了,到时候安排你们见面,你可千万别是这副模样。”
“我为什么要专门去为了让男人喜欢,改变自己?别说我愿不愿意,先考虑的问题应该是您打算为我介绍的那些男的他们配不配吧?”
赵荷香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上覆盖了一道火辣辣的目光。
并不是她的错觉。
言文秀的租客在路过自己时,确确实实地用看二缺的眼神睨了她一眼。
-
隔天午休期间,许国雄托第三者将宴之峋和罗茗叫到办公室,罗茗没去,孤傲地昂着下巴,去了反方向的食堂。
肌肉记忆作祟,宴之峋跟着罗茗转了一百八十度,到食堂门口,两个人才分道扬镳。
被放了鸽子的许国雄也不恼。
经过这次手术,他发现了宴之峋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喜欢低调地干实事,干成后也不急于邀功,就算被人把功劳全都揽下,他也还是一副雷打不动、满不在乎的姿态。
当然这可能和他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点小褒奖,他还看不上眼。
宴之峋并不知道许国雄的心理活动如此丰富,吃饭的时候,他脑子里时不时闪过言笑的脸,他承认她挺秀色可餐的,但也不能当饭吃,一个劲地冒出来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他真病得不轻?
他又想起昨天将她压在身下的画面,当大脑蹦出“早知道就亲上去了”这个念头时,他整个人怔了下,明知无人在意他的反常,他还是不受控地红了耳尖,就跟之前他们无数次亲热时一样。
他找到周程修:【我觉得我最近有点奇怪。】
周程修也在吃饭,单手敲击键盘,中肯道:【你不止最近奇怪。】
宴之峋没理他,自顾自往下说:【你在唐瑛那栽了那么多回,每回分手后,都是你主动提的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