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一声不响地递给她。
言笑准备付钱, 让他把二维码亮出来。
宴之峋说:“不用。”
“嗯?”
“你家的东西, 你没必要付钱。”在某些事情上, 他的原则性强硬到死板。
言笑用哭笑不得的语气反问:“你就不能暂时把我当成一名想吃红豆糕的普通顾客?”
宴之撩起眼皮看她两秒,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 一面把她手里的红豆糕夺回来,换成四个装的,“转我十块。”
言笑脑子卡壳了下, 反应过来后一阵好笑,片刻眉毛一横,谴责的目光递过去, “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宴之峋默了默,又换成原先那份, 价格却还是坚持道:“十块。”
从强买强卖到原地起价,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间,言笑真想给他一拳,或者用他的手术刀亲自割开他头皮,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偏偏言出在这时拽了拽她的衣袖,眉眼弯弯的,看得人心都化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糊弄人的瞎话张嘴就来,“这位美丽的女士,吃完这盒十块钱的红豆糕,你就能变得更加不灵不灵哦。”
言笑不买都不行了。
不好说是冷面帅哥自带的吸引人特质,还是软萌小甜心的糖衣炮弹,也可能两者都有,红豆糕很快售罄。
这块区域不允许摆摊,城管来得不巧,宴之峋已经收拾好东西,远远听见对方吼了一嗓子,没有多想,直接抱起言出,一手拽住言笑手腕,朝最热闹的街口跑去。
一时间兵荒马乱,言笑在他停下后,才缓慢回过神,松垮的丸子头已经散成披肩发,发丝在风里凌乱,割得她脸颊一阵阵的疼。
宴之峋将言出放到长椅上,小家伙心大胆大,脸上不见一丝惊魂未定的反应,反而鼓起掌说还想再来一次。
那会宴之峋的注意力已经落到木着一张脸的言笑身上,自然而然地错过了这一声,等气息彻底平稳下来,才开口问:“你是傻了吗?”
言笑下意识扬着尾调嗯了声,是询问的语气。
宴之峋轻笑一声,“看起来真被城管吓傻了。”
言笑难得没跟他争辩,而是问:“你刚才拽我一起跑做什么?”
宴之峋也想知道为什么,“条件反射吧。”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一问一答过后,距离近到不可思议,宴之峋盯住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她的瞳仁清晰,映出了他的脸。
言笑避无可避,也是猝不及防,就那样生生撞了上去。
时间短暂地停滞了,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紧接着把手腕亮给他看,控诉一般,“狗蛋,你刚才这下手可真重,瞧瞧,这里都被你箍出了红印。”
宴之峋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言笑以为他想赖账。
宴之峋止步回头,“你这道印子太浅,我现在回去拿面放大镜好好观察。”
“……”
个高腿长的,没一会就甩出去大半段距离,言笑拍拍言出的腿,示意他下来,然后指着宴之峋的背影,让他赶紧追上去,同时她也抬起腿,跑上前,趁人不备,一把勾住男人脖子往下压,“狗蛋,你今晚很棒哦。”
不明说哪里棒,宴之峋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别别扭扭地说:“你先松开手。”
“你害怕被别人看到,误会你和未婚先孕的女人有一腿?”
“不是。”
宴之峋面无表情道,“多亏你刚才这一下,我急性腰扭伤了。”
言笑没听明白。
宴之峋换了个通俗的说法,“闪着腰了。”
她差点笑到停不下来。
言出不知道她在乐呵些什么,跟着笑弯眼睛。
到住所时,言文秀还在一楼做明天的准备工作,见到宴之峋比见到女儿更加亲热,嘘寒问暖一番后说:“看这脸冻的,赶紧上楼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宴之峋说不急,“那人就一直没来?”
言文秀摇头,“估计是谁打来的恶作剧电话。”
觑着他的反应,宴之峋揣测:“不是第一次了?”
言文秀看了眼言笑,含糊地应了声,就是不知道这次和以前的那几次是不是同一伙人。
言出很聪明,仅从大人们的对话里就推断出打电话来预订红豆糕的是个坏人。
“大人真狡猾。”他说。
言笑落在屏幕上的注意力瞬间被他攫取走,“狡猾这两个字是从谁那里学的?”
“狗蛋告诉我的。”
言笑莫名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怎么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