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大忙了。”晏遥由衷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也可以来找我。”
钱六傻里傻气，在登记过程中说漏了嘴，暴露自己和同伴们送礼的具体对象和内容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并不怀疑毕方的动机。
殊不知毕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脸上笑意也越深，“之前有麻雀和一些其它的鸟来投诉过，我就留了点心，没想到歪打正道，刚巧你也要找他们。”
实际上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全盘问清楚了，甚至还找人查了下晏遥几个凡人邻居的人际关系网。老妖怪活了这么多年，该心脏的地方就心脏，良心半点都不会痛的。
让这群妖怪崽子见鬼去吧，他要休假去了，不就是有个哪吒嘛，等出事了再说。
“您可以把定身咒解掉吗？”晏遥抱着猫走过去，“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他居然能从这几只野鸡精的眼神里分辨出哪一只是钱六。
“没有恶意归没有恶意，但确实是干了坏事，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他叹了口气，等到这些妖怪一个个变成人形，这才扭过头询问毕方，“可以借这里用一下吗？”
毕方依旧是那副样子，甚至还贴心朝店门那边放了个障眼法，“用呗，想用多久都行。”
虽然根据传闻，眼前的青年拒绝他请求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到底还是存在风险。欠了他的人情之后，就是想要拒绝应该也不太好意思了吧？
得到毕方的允许，晏遥又将目光放回了那几只垂头丧气的野鸡精身上。
形象社会，留着杀马特的青年们各个都耷拉着脑袋，除了可怜之外，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好笑。
还没等晏遥开口，首先不老实的是他怀里的胖橘，“晏晏，我也要变人!”
晏遥将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按了下它的脑袋，“等会再说。”
异常认真的语气。
橘猫舔了下爪子，不说话了。闹腾归闹腾，认真办事的晏遥，他还不太敢惹。
“那些虫子是你们放的，对吧？”晏遥又确认了一遍。
青年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颜色偏向浅杏的瞳仁中映着他们的影子，钱六闻声抬头，在触及那道目光后又迅速将头低了下去，嗫嗫着说不出话。
和在巷子里那时一样，依旧没显得多有气势，但又有什么钱六说不上来的微妙不同。
“不否认我就当你们默认了。”晏遥叹气，叫出了钱六的名字，“你说你们是来S市报恩的，这就是你们的报恩方式吗？”
钱六没有回答，忍不住回话的是另一个与他外貌肖似的青年，只是要更高一些，顶着的头发丝也更加爆炸飘逸。
“俺们怎么就......”刚刚开口，他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毕方还在那边盯着，昨天被抓住之后，大妖怪教训了他们好一顿，以至于一个眼神就忌惮。
晏遥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语气不太对，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没有要责难你们的意思，从报恩这点出发，你们没有错。”
“你们吓到念念了。”胖橘再一旁严肃地补充道，顺带亮了下自己的爪子，表示自己完全不虚。
“嗯。”晏遥点头，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的行为却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这样说能明白吗？”
“那些虫子，可能你们很喜欢吃，在S市找到这么多也比较不容易，但是你们是妖怪，对方是人。通常情况下人不吃虫子。而且对女孩子来说，看见虫子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他特地在女孩子上加了重音，“我之蜜糖彼之□□，你们在报恩的时候，有想过你们报恩的对象——也就是谢芷，她有怎么想吗？她需要你们这种形式的报恩吗？”
更何况在报恩的同时，这些野鸡精还给不相关的人造成了困扰。
没人回话，晏遥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说教的你们意思，如果不是刚好牵扯到朋友，我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做出决定的是你们，后果也应该由你们自己承担，不管你们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其实并不少见，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一码归一码，两者并不能相互抵消。
青年语气稍缓，“我帮你们想好借口和理由，你们等会跟我去找正主道歉，至于要不要补偿，补偿什么，由谢芷决定。”
包括钱六在内，所有人都重重点了下头。但依旧不敢开口。
昨天被教育之后，他们其实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不过被晏遥这样一说，认识更深的同时也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
到底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妖怪啊。青年眼底笑意渐浓，没有再继续说教诲或是苛责的话，而是问道：“以后不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