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更多，总能发现点东西。”
哪吒沉思，没有立刻赞同晏遥，而是道：“可以直接去医院看看，他们取样的病人就在江口第一医院住着。”
“等虫子爬出来了，看它们往哪里散开。”
他的思路相当明确清晰，既然这次的疫虫不同寻常，疑似与那个什么界三有限公司有关，那么他们肯定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些虫子的传播上。
只要跟着虫子走，总能抓到蛛丝马迹。
“……你就任由虫子胡来哦。”晏遥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半是训斥半是无奈，“大神就不能救一救？”
哪吒眉头压了压，不易觉察地拧起来一点儿，“救不了，晚了。”
怕是晏遥不相信一样，他解释道：“就算一把火全杀嚄光，新闻里放出来的那个也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只余皮囊，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播报出来的那个人之所以还没有断气，之所以还能够不时咳嗽，很大程度上还要反过来感谢在他身体里虫。
等那些疫虫吃够了离体，那个人才是真的死了。
“……这样啊。”晏遥只能感慨，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早点知道这种流感的消息就好了。”
同样一件事情，哪吒永远要看得比他仔细长远。
“土地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哪吒安慰他，“而且已经报道出来了，下面就很好办了。”
他想到了一个词，“亡羊补牢，及时止损。”
晏遥重重点头，跟着重复道：“及时止损。”
他们在跨江大桥站下了车，在下车之前，哪吒又拈出数点火焰，将视线所及内所有的疫虫一并烧了去。
套用他一贯的话来说，就是瞧着碍眼。
只是地铁上上下下人挤人，哪怕是以三太子的准头也偶尔会出现一点小小的偏差与失误。
在某位客人的毛线衣上燃起火星之前，晏遥赶紧弹了粒小水珠过去，成功避免了尴尬的发生。
至于那点焦糊味……就当是静电擦出来的吧。
“……刚刚是那个人突然挤过去。”哪吒拉不下面子，“就这点小火，我怎么可能分神操控。”
刚好解释了那一小撮火焰没有绕弯的原因。
晏遥眼睛忍不住弯了弯，笑道：“我看见了，是他突然挤过去的。”
跨江大桥那边基本已经恢复了秩序，车辆也逐渐开始给予放行，晏遥和哪吒并肩而立，却没有在空气中感到一丝除了人之外的气息。
也就说，这起性质十分恶劣的连环撞车案，真的只是出于人为，没有任何妖异鬼神介入。
事情虽然结束了，但议论不会停止。
他们站着的地方不远，还有几个年轻人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刚刚过去的车祸。
晏遥不自觉竖起来耳朵，发现他们正在争论这件车祸的始末。
“是有辆货车突然刹住了，在没有红灯没有限速的时候，然后面车赶不及，一个堆一个才会这样的。”
另一个则一本正经地反驳他，“我刚刚就在这里，虽然没有看清楚，但真的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货车先停，是有点邪门，突然就撞上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
“肯定是你走神了，谁会没事去看车啊，注意不到很正常的。”
“警方都已经定性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其他人也跟着帮腔，“监控上就是货车先停。”
“我刚刚在拍照，怎么可能没有……”
提出异议的那个青年还想反驳，后续的话语却淹没在了同伴们的起哄声中。
“走了走了，没事讨论这个干什么，跟我们有没有关系，该去吃饭了。”
哪吒扭过头，“怎么看？”
晏遥晃了下脑袋，“难说，可能是真的看花眼了，除非有证据，否则一面之词不可信。”
“他刚刚说在拍照片，你说他拍下来没有？”哪吒突然这样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
在晏遥带了点惊异的眼神中，他大摇大摆地追上了那群人，对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青年招了下手，“不好意思，能看一下照片吗？我对摄影有点感兴趣。”
他长得帅，又表现出了和善的态度，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青年甚至还在哪吒看完照片之后，随手给他排了好几张，说是街拍。
只是哪吒并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目的达成之后就干脆朝他这边会走，边走边向他挥手，“走了，你说的自助。”
自助就在附近的商场四楼，晏遥见他朝那个方向走，自己跟着转身，只是速度稍微慢些。等哪吒跨着大步赶上来，晏遥才开口询问他照片的事情，“照片上有看见什么吗？”
也不知道相机到底是怎么设计的，许多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诸如鬼怪，在相片上却能留下模糊的影子，对于敏锐一些的神仙，或者从事这行的人来说，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