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大一些,她有段时间非常渴望和别人碰触或是拥抱,给她一种温暖的、肠胃涨满的感觉,可她个性柔软,根本不敢,只轻轻拥抱过女生朋友们,那根本不对劲。她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个绵软的等身玩偶,睡觉的时候会抱住玩偶。
再后来,她在深夜的迷梦之中,在玩偶身上摩擦时,她意识到一种全新的欲望。
这欲望没有对象,没有确切的发泄途径,也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她的体内有一团火,烧啊烧,不敢给任何人知道,只用力烧着她自己,烧到她眼泪迷蒙,烧得她血脉贲张。
那是深夜里拔节的竹子,是身体在成长,也是她埋藏、压抑、慌乱到粉饰太平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欲望。
那是性.欲。
是在黑暗中盯着她的恐怖狮王,是等待她松懈时便会将她吞吃的怪兽。
谁家乖孩子会有这种出格的东西啊?乖孩子不都应该是无欲无求、温柔顺从的吗?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乖孩子了。
整个青春期,直到大学,她也没有找到这份欲望的对象,对男人或者女人,她都没有兴趣,看着别人恋爱再分手,她也毫无波澜。她从不愿意被欲望驱使着,去寻找那些填补空虚的工具,这是她成长到现在仅有的一点自傲了。
邪神阿赫曾经试图勾起她的欲望,可这是不可能的,单纯的触手与皮肉的碰撞,对她来说只有恐惧,生理上也许会有反应,但心理上,她的火种是死掉的,她只想摆脱那个家伙。
直到遇见沈遇鹤。
每一次,每一分一秒,她的体内都会隐隐生出那团火焰,那是在任何别人那里都从来没有燃烧过的火,那是向饵默默守护、悄悄隐藏的野火。
可她越是隐藏越是打压,这火焰反倒越是烧得过分!
这一夜乱梦就是铁证!向饵屈辱地咬住嘴唇,视线从沈遇鹤身上移开,试图开口说话:
“我……我没事,你快去睡觉吧,还……还没到起床时间。”
沈遇鹤看着她,目光深沉,带着某种向饵看不懂的情绪,她忽然轻叹一口气:
“你呀。”
这句感叹来得没头没脑,向饵茫然抬眼。
沈遇鹤却忽然凑近了,伸出手,将她轻轻搂在怀中。
香甜气息扑面而来,结实饱满的一个拥抱,肩膀相互碰触,鼻息亦是闻得清晰。
像母亲一样,温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脊。
这在沈遇鹤看来,大概是个纯洁的拥抱,可在此刻本就野火燃烧的向饵看来……这简直是把汽油扔进了火堆里!
轰!爆炸!
向饵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她的双手已经不再被捆绑了,她也完全忘记了小眼球的存在。
她的手自由地伸出来,从被子里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抱紧了沈遇鹤的后背,手指触碰在对方的肌肤上。那比牛奶和豆腐、玉石和珍珠都完美许多倍的肌肤,那世间一切都无法形容的绝美的肌肤,她醉了!醉在这比梦还美的现实里!醉在这从青春期就在期待的神秘感觉里!
她展开手掌,在沈遇鹤背上抚摸,摸到了睡裙后背的蝴蝶结。她几乎没过脑子,手指立即钻入带子里,轻轻一拽,绳子拉开了,完全是连锁反应,一切都解开了,不再有任何束缚,薄薄的真丝落在被子上,一片冰凉滑过她手背……
一声微微的轻笑声落在耳畔,是沈遇鹤谜一样的声线:
“呵……”
飘渺微凉的气息萦绕耳畔,向饵如坠梦中,她的手滑落下去……
向饵忽然反应过来,猛地睁大眼睛,急切推开沈遇鹤!
“啊!你快……穿好衣服!”
沈遇鹤撑着身体直起身来,一脸疑问地看她,挑眉。
红色睡裙像一滩鲜血,落在她面前的床单上。
从那滩鲜血往上,是沈遇鹤……销魂夺魄的光、裸躯体!
一切和梦里的场景完全一样。沈遇鹤这具身体,完美到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每一寸皮肤都是一份宝藏,简直烧灼着她的眼睛!
向饵只看了一眼,血液就像爆炸一样冲上头部,她抱住脑袋,再也不敢看,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禽兽!
向饵浑身瘫软下去,几乎像一团水,要滑落进被子里,完全消失在这世上,她感到极度的羞耻和尴尬,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要么就是这世界疯了!
沈遇鹤看着她,还是没穿衣服,只是伸出那线条圆润的手臂,问她:
“你怎么了?”
向饵疯狂摇头,拼命抱住脑袋,简直连那件红色睡裙都不敢看一眼,更别提看眼前人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