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给她递拖鞋, 还把她送到床上去,怕她着凉还给她盖被子。
但她真的不想在意邪神的想法, 随便祂吧。
向饵面容依旧冷硬,走向厨房, 打开好久没开过的冰箱,想整理一下里面的东西。
冰箱门打开, “梆”的一声, 一根粗壮触手狠狠弹出!
那触手像是猝不及防, 从半对折状态忽然打开, 带着弹力飞出来。
向饵赶紧偏头,触手擦着她的额角飞出去, 带着呼啸的风声……“砰”地撞在墙上。
随后,这根触手像是被撞晕了, 顺着墙面滑落下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灰色黏液痕迹,看起来不太健康。
触手堆在地面,像一根超市买的鱿鱼须,加大加粗版。
向饵看了一眼触手,没理它,继续整理冰箱。冰箱里为数不多的新鲜蔬菜早就坏了,西红柿甚至发霉了。她找了个塑料袋过来,把坏的蔬菜都扔进去,又转身去拿了抹布,把冰箱里面擦洗了一遍。
她在干活,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她一转头,地上那根触手又“啪”地砸下去,端正完整地摆在她脚下不远处,已经远离了最开始的位置。
似乎是……要跑到她身边来,倒在她眼皮底下的意思。
等她大发善心,把触手捡起来吗?
向饵冷冷瞥一眼,心想这触手看着粗壮,有点老了,也许切片煎一下,撒点椒盐会好吃。
她这么想着,地上的触手猛地弹动一下,像是收到什么惊吓,马上跳起来,沿着墙面一伸一缩地爬走了。
向饵:
“……”
果然会读心,那就好,她以后要熟读鱿鱼须的一百零八种菜谱做法,时刻在心里背诵,就算吓不走祂也能恶心到祂!
她继续清理冰箱,抽开隔板时,意外发现冰箱里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物体。
她拿起手套戴上,伸手进去,把那物体抓出来。入手柔软冰冷,像是一团果冻,触感很奇特。
那东西在她手掌心里,外形像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覆盖着满满细小血管的史莱姆,圆滚滚的,带着黏液。
向饵定神看着,陡然间,从后脑勺油然而生一股凉意,针扎一样,沿着颈椎一直往下蹿去,全身都被这凉意攥紧。
那东西,居然会呼吸!
覆盖着血管的球状物里面,不知塞满了什么东西,此刻正在缓缓地上下起伏,那些细小的红色血管里,似乎也汩汩流动着液体……这是活的!
向饵后背冒出冷汗,浑身发抖,手掌也在颤抖。她慢慢地用另一只手把这球状物翻过来,和正面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被血管包裹住的一层膜,看不清楚这膜里面到底是什么……
膜的里面,到底包裹着什么?
向饵几乎要尖叫出声了,她毫不犹豫,把这东西扔进垃圾袋,随后立刻跑出房间,冒着寒冷,把这袋子垃圾狠狠扔进小区垃圾桶里,摁到最深处!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祂到底想干什么!在冰箱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啊!
向饵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开,寒夜中风声呼啸,垃圾桶旁边崎岖的小路走起来很艰难,深浅不一的脚步里,她的心脏也跟着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扔得掉,她只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她眼泪无意识地流出来,裹紧外套,面色极度苍白阴沉,路人看到都吓了一跳往旁边退开,她也完全没管。就这样一路走回房子,她打开房门走进来。
客厅里一根触手也没有,她直接带着一身寒意钻进房间,看着那尊端坐书桌上的大眼睛雕塑,紧紧盯着那只独眼。
她眼中燃烧着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火焰,那是愤怒,更是压迫到现在快要崩断的弦,她紧紧捏住衣角,带着愤恨,压低了嗓子对雕塑说:
“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你在冰箱里放的那是什么?”
雕塑的独眼木木呆呆,似乎完全没有灵魂,又似乎在躲避她的视线。
整个房间如此安静又正常,一根触手也没,一点痕迹也无,仿佛被邪神折磨的日日夜夜,都是向饵的一场幻觉。
向饵简直无法容忍,她的愤怒直冲大脑,终于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尊雕塑!
独眼旁边的木头触手扎着她的手心,很痛,却更让她保持清醒,肾上腺素激增将恐惧转化为怒气,她大声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抹掉我室友的存在,为什么住在我家,为什么要把我绑到卫生间里做那些……为什么要在我冰箱留下那个东西!你就是想看我崩溃对吗?那好啊,我现在崩溃给你看,你满意了吧?看够了能不能给我出去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