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向饵,是她的灵魂,是独属于她那种矛盾复杂,又脆弱又韧劲的灵魂。
终于,沈遇鹤的呼吸微微平复了一些,她往后退了一步。
那只手也不再作乱,抽了出来。
向饵几乎是生理性地发出一声呜咽,声调甜美到几乎让沈遇鹤立刻失控。
向饵立刻低下头开始收拾自己,她艰难地爬下桌子,没有接受沈遇鹤的搀扶,自己背过身去整理。
她没有看见。
在她身后被莫名欲望裹挟的沈遇鹤,身后骤然爆发出浓黑的雾气,地面上黑色河流蜿蜒而过,整个半边世界都被彻底染成漆黑,餐厅所有家具晃动起来,杯盘碗碟在桌上哐啷作响,终究全部摔落在地!
而沈遇鹤站在黑屋中央,她的身体后方闪现出巨大的、粗壮雄厚的触手虚影,那触手晃动着、起伏着,蓄势待发,能把整个餐厅在一念之间摧毁干净。
但当然……向饵收拾好自己,在心里深呼吸许久,转过身来时。
这些场景都完全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站在向饵面前的,依旧是沈遇鹤。
向饵几乎不敢看沈遇鹤,她脸上红晕高挂,完全退不下去,头发蓬乱,衬衫纽扣掉了两颗无法扣上,衣服满是褶皱,裤子上还沾染着……许多她不愿意去细想的东西。
她环顾四周,发现桌上所有杯盘碗碟全都掉在地毯上,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地毯乱七八糟,椅子也摔倒在地,玻璃杯满地乱滚。
她简直震惊了。
“刚才……我们……那么激烈吗?”
向饵无意识问出这句话,问完,她脸简直要红得碎掉了。
沈遇鹤轻声回答:
“是啊。”
她拽住自己扯坏了纽扣的衬衫衣领,埋头跑到门边,抓过门后挂着的外套给自己穿上,往外跑去。
她现在才是真的要疯了!一想到服务员进来会看到什么,更有甚者,监控记录前的保安看到了什么,她是真的会疯掉!
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这个餐厅了,啊啊啊啊!
向饵一路冲出包厢,冲出大门,沿着寒冬深入骨髓的冰冷空气往前狂奔好几百米,才终于从跑步变成了走路。
她胸腔起伏,喘气时像拉风箱一样撕扯着喉咙和胸口,实在难受,她忍不住停下来抚摸胸前。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伸进她敞开的衣领之内。
一瞬间向饵紧张得浑身冷汗,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这是谁的手了,悄悄地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扭转过身体:
“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大街上!”
她身旁,沈遇鹤那只完好的手臂正深入她的衣领之内,那张绝美的面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着笑意说:
“我真想知道,你到底要跑去哪里。”
向饵:
“……把你手拿开啊啊啊啊!”
沈遇鹤把那只手拿出来,手中捏着一抹鲜艳血红,她把这东西捻在手指中间转了转,露出微笑:
“你看。”
向饵看时,那居然是一片山茶花瓣。
看到这花瓣的第一眼,向饵就开始脸红。那些画面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朵山茶花从沈遇鹤耳畔落下来,被两人间紧密的距离压制、撕开,花瓣四散流落,沿着沈遇鹤的脖颈、胸前、头发和腰腹,落在她自己身上……
原来,有一片居然……落进了这里……向饵又想起沈遇鹤那时候眼睛一亮,突然把头埋进自己胸口的画面,恍然又极度羞涩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问:
“所以……所以你那时候埋进来……是为了这片花瓣?”
沈遇鹤却舒爽地笑起来,抬手摸摸向饵的头发:
“想什么呢?我当然是为了品尝你。”
品尝……
向饵“啊啊啊”地叫起来,转身又跑了。
不为别的,她现在非常需要冷风把自己发烫的脸吹一吹,还有,她非常迫切地要离开沈遇鹤!不能再待在这个家伙身边了,自己血压会爆炸的!
不管向饵如何奔跑,沈遇鹤始终都在她身边跟着,甚至沈遇鹤都不是在跑,只是在走路,速度却和向饵奔跑差不多。
向饵终于跑不动停下来。她对着街边橱窗看了看自己,衬衫凌乱敞开,虽然有外套遮住重点,但也显得很不正常……头发乱得完全炸开,脸上红得几乎像是发高烧,嘴唇都干裂了……
她又看了眼时间,好在手机一直在外套兜里,倒是没跑丢。
这个时间,下午上班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向饵犹豫地想,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去上班?
沈遇鹤忽然在她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