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看着松田哈欠连天的样子, 左脸贴着一个边角已经微微皱起的贴布,轻叹:“我说, 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啊。”
“怎样啊。”松田半眯着一只眼,故作不解的看向萩原。
“就是,莫名其妙的和诸伏刑警起冲突。”萩原顿了顿,往旁边的树干一靠,尾音上扬。“还是说,为了小凉水?”
“笨蛋,我怎么可能是为了那个小鬼,我是……”松田立马回绝,原本斜躺的身子都微微坐直。
面对萩原满脸的不信,松田抿了抿唇角,哼了一声:“就算是为了那个小鬼又怎样?祸闯都闯了,教官罚也罚了,难不成还要开除我?”
他伸手拉了一下帽子,让帽檐遮住自己的所有表情索性直接躺在树下,一副无所谓的坦然。
但松田低落的情绪怎么逃得过萩原的眼睛,后者叹了口气:“我说,要是喜欢的话就去坦白嘛。干嘛这样一副舍己为人的可笑模样。”
“拜托,我可做不来抢兄弟女人的事情。”松田的声音在帽子下传来,略微有些沉闷。
“你是说小降谷?他们也没有确认关系吧……”
“连号称全天下所有女人的微表情都逃不过你的双眼也没看出来吗?小鬼看金发的眼神和她看诸伏的完全不同,平时出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别人。”
可偏偏就被他看出来了。
松田想,她会喜欢降谷这样优秀的人也是正常的吧,毕竟自己的脾气这么臭屁,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二人的关系就很恶劣。
萩原没说话,坐在伙伴的旁边。
看着操场另一头的其他人,久久不言。
“阵平,你看那边的女警,好靓哦。”萩原突然开口。
斜躺在树下的松田猛地站起来,一把揪掉盖在脸上的帽子,饶有兴致:“哪一个哪一个?”
“就是那个啊。”萩原手指过去。
“呦,不错嘛。”
随着萩原转移了话题,刚才讨论的内容似乎不复存在一般,二人都当做不存在。
“我说你们怎么还在躺着,快点过来,鬼塚教官叫集合了!”远处的伊达航吆喝着。
萩原把松田从地上拉起来,二人朝着远处的三人奔去。
圆顶帽在空中扔来扔去,男孩子们的嬉笑声、打闹声。
五个海蓝色的军帽,组成了樱花瓣的图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仿佛像是警校高耸如云的钟楼,当一切转过一圈之后,就会回到最开始的起点。
凉水澈跟着木下医生去了几趟司法鉴定中心,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味道,好好地吐了几回到逐渐开始接受。
景光看着她以肉眼清晰可见的慢慢瘦下来,尤为心疼。
但是又耐不住妹妹的不肯服输,越是恶心就偏要凑过去研究,自己还密密麻麻的拿着笔记本好好地记录了一下尸体的变化过程。
“你们知道吗,口腔、眼睛和鼻子,是蛆虫最喜欢的潮湿环境。人体腐烂的时候一般都会从这几个部分开始,然后侵入到你的腹部,从里到外啃食殆尽。”凉水澈兴冲冲的在餐桌上和男孩子们分享自己的见解。“由此可见,国家提倡火化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松田拿着汤勺,把碗敲得铛铛响:“在这种地方,可以不讨论这种东西吗?”
“吃饭吃饭。”景光赶紧给她夹菜,扒着米都没什么滋味。
伊达航在另一头也有些尴尬:“为什么会想去做法医呢?凉水的父母不是医生吗?”
“木下医生说,法医可以用最快的时间精准的勘测尸体的死亡时间、死亡过程、死因,为刑警侦破案件提供巨大便捷。换句话来说,刑警们想要破案依靠的是法医们;多么高深莫测的作案手段,也逃不脱法医的眼睛。”她笑眯眯道,“我也这样认为,对吧?未来的警察先生们。”
“……”未来警察们以沉默作为赞同。
“可是……也太那个了。”景光小声道。
“那个?脏吗?拜托,法医是最干净的好吗。”凉水澈撑着脸,嫌弃的看着二哥。“无菌的验尸环境、勘测前后的全身消毒,总要比警察天天到处东奔西跑干净吧?”
“说的是呐。”降谷零笑着,推过来一碗过凉的粥,“那以后要请凉水法医多多协助调查了。”
凉水澈接下,洋洋得意:“好说好说。”
萩原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一脸苦相:“我真是受够了,可以不在桌子上再聊这些吗?当我求你们。”
松田一边犯着恶心一边吃着,忙里抽空道:“幸亏我和萩以后进机动组,整天和炸/弹为伴,真好。”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别回头我解剖的第一具尸体就是你。”凉水澈哼笑道,习惯性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