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第三个月，容易得到的补给已经被搜刮干净。资源捉襟见肘，让普通人的生存环境更加糟糕。
林陌陌深呼一口气，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我今天去后面的锅炉房了。”
白小主一只手拉着她，“所以？”
“然后你表哥派了五个七阶丧尸来请我去吃饭。”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吃的不满意？”
“牛排很好吃，就是火候太轻了，我还是更喜欢中国的牛肉干，咬起来特别够劲……不是，这不是重点，我的是意思是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白小主没有继续向前走，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陌陌。
她迎着月光，看不清白小主的表情。
“我和他在大学认识的。”
林陌陌眨了眨眼睛，“我是说，你们在末世是怎么，嗯，遇到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又很复杂的问题。
白小主将目光放在林陌陌的脸上，月光在她的眉眼之间洒下一片清冷。
她的心思一直飘忽不定，仿若流淌在这天地间的月光，每当他似乎感觉到的时候，伸出手却是一无所获。
无处不在，却又不在无处。
“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这个答案太重要了。如果他说错了，那么这飘渺如月光的心思就会散开，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之后……还会有之后么？
白小主放在大衣兜的左手攥紧。
“在离开基地的时候。”
林陌陌微微仰头，露出精致的下巴，“我们离开基地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基地里面有内奸，”他面色平静的说，“或者是说，我们是借了他的一份力。毕竟以当时的情况，我们的行为改变不了他的计划。”
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把所有的事情的顺序颠倒了一下。
长久的沉默。
风夹着雪花吹过他脸。
……所以，还是答错了？
林陌陌转过头，“那你做了什么呢？”
白小主：“哈，我说了你会相信么？”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仿佛是星辰坠落。
“我会相信，所以，告诉我，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叛徒，还是只是个路人甲。这对她很重要。
白小主松开林陌陌的手，抱着臂膀，用略带一些讽刺的口吻说道：
“你心里已经认定我做了什么，不是么？为什么要问我呢？是为了求心里的安稳？林陌陌，有点骨气好么？敌人虐你千百遍，你待敌人如初恋？”
一瞬间，林陌陌的眼神变得如同寒冰一样。
“所以说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你希望我承认什么？”
背水一战，白小主不得不打起所有的精神力。
风吹过，路旁树杈的雪承受不住，纷扬落下。
“不，我没有希望你承认什么。”她盯着雪在空中划过的痕迹，“你说的对，我是很没有骨气，我无法抛弃他们，因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白小主的手指用力，微微泛白，“即便你最后是被他们吃掉的？”
这句话刚一出口，他就看见林陌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她最大的伤疤，就这样被他无情的揭开，她费劲心思藏起来的恐惧突然被暴露于大地之上。
鲜血淋淋。
白小主有些不忍心。
“那些都是从前的事了……”
林陌陌打断他的话，
“我确实是被吃掉的，先是腿，然后是胳膊，然后晶核被挖出来，他们的手法不错，即便如此痛苦，却无法死掉……被丧尸吃掉的感觉……”
白小主突然低下头，吻住林陌陌。
林陌陌的唇如同她的人一样，只有清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红酒芬芳，还有一点点甜味。
咖啡味的慕斯蛋糕。
半响，白小主才抬起头。
他的眸子很明亮。
“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白药，逃避不是解决的方法。”
所以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
“所以，你要杀了我么？”他将林陌陌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她的手腕很纤细，透着凉气。
“雷电异能，只要这么一下我就会死。”
林陌陌眨了眨眼睛。
“或者，用你的另外一个异能，将我的异能抹去，在末世里面，没有异能的人活不了多久。或许明天楚亦就会过来回收我。”
好吧，她另外的一个秘密也被暴露。
今天晚上就是无理由真心话之夜么？
她夺回自己手腕的主动权。
“我没有想杀你。”她垂下眼睛，将视线固定在他的衣角之上。
“那你也无法翻页？”
白小主将手放回兜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
“林陌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