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就问:“哪来的衣服啊?”
窦春燕就说:“隔壁杜家妹子给的,说是厂里的样品,不要钱的,拿回来给南南穿。”
姥姥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裙子的轻纱,又摸了摸那条牛仔裙,说:“这可都是好料子。”
纱轻软,牛仔扎实,这就拿回来给南南穿了?
窦春燕说:“这会不会太时髦了,真要拿来给小孩子穿么?”
姥姥笑呵呵的说:“要是让南南看见了,得乐疯了。”
此时,厨房里面已经停了火,姥爷从厨房里面探出了头,他也听见了两个人的话,然后说:“肯定是这样,那孩子跟娜娜像,娜娜小时候就臭美,一跟我赶集就要买新头花。”
窦春燕佯装生气的说:“您就疼她,好像也没给我买过。”
姥爷说:“你天生就不爱打扮,你们两姐妹不一样。”
窦春燕摸着那新衣服说:“我觉得杜嫣拿提成还是太冒险了,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我看见她身上穿的那身了,也是厂子里做的,镇上可没人这么穿的,她那样的学历,踏踏实实干活,拿份稳定工资多靠谱啊。”
说实话,她是有点不理解的,能踏踏实实干活拿钱,为什么还要冒这种险呢,如果不是冒险,沈家何来破产那么一说呢?
姥姥说:“人跟人可不一样,有的人天生就不安分,你看小娜,嘴皮子都冲她说破了,有用吗?”
许迦南还不知道她马上要有新衣服穿了,她正在巧巧家里发愁呢。
俩人在巧巧的小屋子里面,时不时还能听见对面向军的咆哮和他亲妈的骂声。
许迦南一听,就知道向军这个熊孩子此时肯定是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滚得一身衣服全都是土,然后婶婶追着他揍,屋子里面闹成一团。
许迦南非常习以为常的问巧巧:“向军又怎么了?”
巧巧想了想,然后说:“他好像新得了一个游戏机,把黄色的东西插进去就能打游戏,是他堂哥给的,他最近总玩那个,婶婶不让玩。”
许迦南还挺好奇什么是游戏机的,但是听着旁边那隐约传过来的杀猪一样的喊声,她还是瑟缩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一想到自己这边这么热闹,而沈司瑾却只能躺在家里吃药,许迦南就更愧疚了,她自己抱着一个玩偶摆弄了白天,巧巧叫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巧巧说:“你想什么呢,又想哥哥呢?”
许迦南竟没觉得巧巧这句话哪里奇怪,毕竟她最近一直都哥哥长哥哥短的,把哥哥挂在嘴边。
许迦南说:“哥哥在发烧呢,不能出来玩,都怪我,你说我能做点什么呢。”
巧巧见她似乎真的烦恼,也学着她的模样双手托腮,跟她并排坐在一起。
忽然,她一拍手,转过头来看许迦南。
许迦南被她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报以询问的眼神。
巧巧说:“你还记得我上次生病,你给我摘的那些花儿吗?后面的花儿又开了,你给那个哥哥摘几朵吧。”
许迦南想了想,想起来了。
她跟巧巧从小就是好朋友,最黏糊的时候恨不得睡觉都是一起的,谁把她们分开她都要哭。
然后巧巧着凉感冒了,两家家长就不让她们见面了,许迦南很难过,自己被姥姥带着小区散步,小区南门外面有片没人打理的荒地,开着不一样的小野花儿,许迦南就说想给巧巧也看看,姥姥让她给巧巧摘一把带回去看,巧巧还记着这个事儿呢。
许迦南觉得这样也可以,于是又开心了起来,拉着巧巧出门了。
刚下了雨的草地都是湿润的,踩在上面,雨珠还没有被新鲜的太阳烤干,地上的小花儿被雨水打得有点蔫,但颜色却格外的鲜艳。
许迦南所在的楼门距离北门最近,所以她很少到南边来,不同于记忆中的,这一次,除了黄色的小花儿,还有粉的、白的,许迦南摘了一把小花儿,按照少儿频道节目里面的大姐姐教过的,把小花儿剪得长短不一,错落有致,扎成一束。
巧巧跟许迦南不一样,虽然知道那个哥哥是好人,而且长得很好看,可是她依然有点怕他,所以她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许迦南说:“我不进去,阿姨和妈妈都不让我进去,咱们搬个凳子,我有好办法。”
巧巧很纳闷,但还是从许家给搬了个凳子出来。
许迦南把凳子放在沈司瑾的窗前,自己站了上去,用胶带将那一束花固定在了透明的玻璃窗前,巧巧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就觉得南南好聪明,只可惜——
她说:“这窗帘是拉着的,里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你把它粘在这里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