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恶心,博穗穗算计你,我算计你,你算计我。”
她内心升腾出一股近乎报复的快感,凭什么只有他能做主两个人的感情,他又用什么立场来替她做决定。他明知道白姝兰对她来说是多重要,依旧选择瞒着她,这是博昭然最不能释怀的一件事。
手边的协议被男人拿过来,眨眼间撕的粉碎,那枚戒指被强硬的套进她指间,因为她的不配合,钻石侧边在两个人手心划出一道道伤痕,红的吓人。
“想分手,你做梦。”
他这话是用力从牙根里逼出来的。
“恶心。”博昭然低眉看着那枚戒指,刚才还起伏不平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她最知道什么能击垮秦知珩。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她一字一句的语速极慢,“我只是演戏,你怎么能当真呢。”
“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博穗穗,怎么能当真呢?”
这后半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从秦知珩选择瞒着她开始,亦或者从一开始,从博昭然的动机不纯开始,这一场报复,就不该夹杂上爱意。
秦知珩被这句话气的发抖,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清丽脸庞,试图从她面庞中找出一丝零星爱意,却全都作罢,时间一久,他居然都忘记博昭然原来是什么张狂本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点点头,声音染上嘶哑还有一些压抑的暴怒,口不择言:“不喜欢我还要和我上床?博大小姐可真够舍得。”
博昭然笑了笑,尽管被他这句话刺伤,却还是强撑着:“不舍得怎么能让你真的上钩,替我送走博穗穗呢。”
砰的一声,那个雨夜,那个她突然出现的雨夜,彻底叫秦知珩的理智断线,手心密密麻麻的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喉头却是腥甜,往下一吞,一股铁锈味,涌上来的又是无止境的苦涩,叫他舌尖都发麻。
他轻笑一声,眼神从她脸上滑下去,五官冷硬,又恢复成原来那种生人勿近的模样,“各取所需罢了。”
取的是爱,需的也是她的爱。
他们太过熟悉对方,不费余力的攻击对方的软肋,明明只要对方一句软话,便能够缴械投降,只是他们俩都太骄傲,连说一句软话都不肯,就这么生生的僵持着,谁也不肯低头,都憋着一股气。
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成片的扑进来,半点都不吝啬,好像拼命要融化掉这股冷冰冰的气氛似的,烤的人心头都发烫。
博昭然用力掐着掌心,手腕因为用力而绷线,鲜血慢慢流出来,濡湿了她的衣服,一滴滴滑落在她掌心,她侧了侧身子,把手藏在身后。
半响,秦知珩说了句气话,“博昭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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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昭然再和秦知珩不欢而散后的第三天,甚至连手上缝线都没拆,就动身前往美国了。
那天晚上,白姝兰在她房间里呆了很久,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受伤的手腕,尝试着去宽慰她,却全都作罢,博承明和周筱日日来周家门口站着,一站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的,也不敢进来。
“阿昭。”白姝兰那双一如小时候温暖的双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摩挲着,语气缓慢而沉稳,“值得吗?”
博昭然已经掉不出什么眼泪了,眼皮红肿,手微微发颤,但一出声还是浓浓的哽咽,“我可以接受博承明和周筱不喜欢我,讨厌我,但是他们不能再喜欢我之后又要伤害我。周筱为了一个女儿,连您都弃之不顾,她怎么能这么过分。”
她不是死人,嘴上说着不需要博承明和周筱,但是这么多年,只要他们对她有一分好,她就能记住千百倍。还有博承明,她好不容易卸下心防,相信幸运降临到自己身上,每看一眼博承明笨拙的弥补自己,她都会心软一分。
可是他们怎么能瞒她呢。
白姝兰逝去她眼角的泪,“囡囡,决定太难下,你总要允许有人是自私的。”
“我后悔回京港了。”博昭然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这句话,她吸了一下鼻子,“我只是幸福了一小下,就要难过一辈子。”
“那阿珩呢?”
“他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博昭然眼皮烫的难受,伏在白姝兰膝上无声的落泪,“但是他不能在爱上我之后又要欺骗我。”
“我带着算计接近他,又放弃报复选择爱上他.....”
“他一步一步的设局引我算计他,看我爱上他,痛苦的沉沦,然后又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之后用尽手段不断设局,口口声声是为了爱。他权衡利弊考虑所有,甚至不惜把博穗穗送出去,逼着博承明做选择,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