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过间隔,把她搂在怀里,揉她的头发。
他们如此相爱,盛大又隐秘。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对视,都宛如潮汐般相依。
很多歌曲,和音符,没办法带到这里来的,专属于他们的歌。
她铃声的《象牙舟》,让她为他着迷的《荡空山》,讲述艺术梦想的《ima artist not a socialite》
在海南车里接吻听过的《字典与圣经》,在银锭桥附近小酒吧哼过的《果然你还是》
再到在香港街道里,一晃而过的《先哭为敬》。
也许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恋人,一起陪伴走过的岁月,都是一场场无人知晓的演唱会。
歌声响起,就能回到那个悸动,或疼痛的瞬间。
爱的风雨潮涨。
宛如电影一样。
一帧帧配乐,又融入以后的回忆。
他们灵魂合契,做.爱也会听歌。
随着韵律和节奏手足.交缠,唇齿相依。
在音符中抵死缠绵。
一如下一刻就会世界末日。
但眼前,景煾予懂得,她想要表达的反抗家庭暴力。
他陪她欣赏,她创作出来的六套定制裙。
这一刻,姜蝶珍是真的感觉到,灵魂最脆弱的部分。
那一层薄薄的黏膜,被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他像骑士一样,忠诚又负责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姐姐穿着被烧灼的血红婚书裙,从后台升上来的时候。
看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她是京广的主持人。
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曾经的纵火案,来为她加油呐喊。
她唱起兰颂写的歌。
“我是探路的炬火,在荒茫的春野中烧灼。”
“如果有腐朽的铁锁,我会把它焚成粉末。”
“填满不可能的疆域,驰骋所有版图,谁说女性必须孱弱,必须附着。”
“铮铮如火,昂扬如炽,没有人能够置喙我,如何做自我。”
“烧碎他们挥向火焰的拳头,恶徒都会蚕食恶果。”
“脊梁笔直,强大磊落,凌虐和暴力,从来不是我的错。”
“往下稳稳扎根,往上挣脱枷锁。”
“铭记冷雨的刺痛,谁也无法浇灭和剥削‘炬火’。”
舞台上的姜芷兰,红裙如火,宛如嗜血的雄鹰。
她有播音主持的基础,台风很稳,裙裾烈烈翻飞。
是真的和烧焦的婚书,融为一体。
是人生的女主角。
姐姐坚韧和野性张扬无比,有魅力到了极致。
姜芷兰唱到最后,声音颤抖:
“谢谢我妹妹和帮助过我的人,祝各位姑娘们都可以挣脱束缚,永远自由顺遂。”
姜蝶珍特别感动。
她被他搂在怀里,抹掉眼泪。
女生嘴角带笑,耳垂和眼眶却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她小声问景煾予:“怎么样,我的姐姐,是不是特别值得我骄傲。”
“我崇拜姐姐好多年了,她一直闪闪发光。”
“就算被暴力,她也没有暗淡过一丝一毫,只是藏入云中把自己遮挡起来了。”
“煾予,谢谢你陪伴我,见证这轮熠熠生辉的月亮。”
景煾予只感觉他的胸口,蓦地陷落了一块。
他在山呼海啸的喝彩和尖叫声中。
男人静默不语地,抬起她的手,让她感知他的心跳。
几乎是瞬间。
姜蝶珍意会了男人的刻骨浪漫。
——她也是他的月亮。
“黑暗中跳舞的心脏。”
-
彻底的甜蜜里。
还是有一小簇不和谐的间奏。
事情要从姜蝶珍在医院养伤,开始说起。
自从她在调理声带。
来医院探望的朋友一茬一茬。
中间,当然包括长居在北京的弟弟仲若旭。
出院前几天。
仲若旭来探望她。
因为出院前,有个全身体检。
姜蝶珍要照CT。
再次检验肺部有没有阴影。
那天。
仲若旭带着仲时锦亲手煲好的汤来了。
他估摸着他哥景煾予,也在病房里。
仲若旭没有多想。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径直拧开门把手,闯了进来。
“你们收拾好了吗,我给你们带了妈亲手煲好的汤。”
他的声音凝滞在原地。
景煾予不在病房。
因为是夏天。
姜蝶珍穿着单薄的裙子,像一株素静雪地里长出的杉树。
她一点也不设防的模样,正在侧身喝水。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卷起来。
露出来了雪白腿间漂亮的蝴蝶胎记。
仲若旭只需要看一眼,就立刻明白过来。
——她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男人只感觉之前手臂纹身的位置,近乎痕痒地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