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煾予才在一种雨雾的声音里,懒洋洋地咬字:“喂。”
他讲话有些漫不经心,又带着微微湿润的颗粒感。
“你好久才接。”姜蝶珍小声抱怨道:“你睡得这么早吗?”
“还没睡。”电话那头,景煾予的尾音有些上扬。
他叫她:“姜蝶珍,这么晚打电话是要听睡前故事吗。”
姜蝶珍被他的声音,蛊惑得心跳了一下。
她别扭道:“我又不是小孩。”
“是吗。”
景煾予说:“长大了,也可以听。你啊,要是睡不着。”
“......等我们头发白了,我也给你讲故事。”
姜蝶珍被他的话打动了,捂住手机的手指有些汗湿。
她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那边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姜蝶珍吞咽了下,反问道:“你在洗澡吗,一个人?”。
“嗯。”景煾予似乎笑了一下,柔声道:“住酒店呢,简单应付一下。”
可能因为酒店浴室的声音有些含混。
景煾予的声音很像情.事后的性感,让姜蝶珍忍不住开始遐想起来。
女生想象着水渍划过他湿.润的,肌理流畅的皮肤。
姜蝶珍捏皱了衣摆,小声询问道:
“你.....你不会,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吧。”
“嗯?”景煾予似乎有点难以置信:“想什么啊。”
姜蝶珍慌乱地找证据找补道:“你....很久都没有接。”
“那你看看。”景煾予点开了视频。
呈现在姜蝶珍面前的,是他的眼睛。
他似乎很难得和人开视频讲话,调整了一会儿姿势。
男人浴袍敞开着,正弯唇对她笑。
姜蝶珍浑身一僵,她下意识转开视线。
可是意识到这个是单向视频以后。
她又正大光明地欣赏起来。
男人的身材实在赏心悦目,肩宽腰细。
腹肌泛着微红,鲨鱼线被长裤虚虚挡住,露出令人遐想的一小截。
景煾予:“你看我周围,有没有女人。”
他的声音放得很近,手掌带着接通她的手机。
拉长手臂,在房间里走动:“看清楚了吗。”
“你怎么不怪我乱怀疑你。”
姜蝶珍手心微痒。
她的眼睛全落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别的地方。
——他是在勾引她吗。
景煾予下颌微抬,脖颈上经络走势清晰,薄峰的喉结缓缓滑动:“我只当你是想我,找理由看看我。”
姜蝶珍也点开视频。
已经睡了一小会儿的她,现在是素颜。
她抓了抓黑发,露出一小截靡丽光洁的脸,和半只微微上挑的眼睛。
姜蝶珍:“我看到你啦。”
她坐在地毯上,把手臂和手机都搁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姜蝶珍用手指慢吞吞地扣着床单。
她和他讲起晚上发生的事:“姐姐来了,她说姐夫又找人欺负她。”
“......我把她安顿在家了,姐姐是个独立的人,她说暂住两天,马上重新找房,就是避避风头。”
景煾予透过视频,长久地凝视着她,目光沉郁。
男人在姜蝶珍的每一次停顿里,柔声安抚她:“乖。”
“我陪你。”他看着她湿红的眼睛,“不要担心。”
姜蝶珍点点头:“下个月开庭了,我想陪她去。”
“她今天也满身伤......我担心姐夫再来找她的麻烦......”
景煾予沉思一瞬,眼神漆黑:“如果他们还敢来,我会让他们痛心疾首地,给你们道歉。”
“对待暴徒,一定要以暴制暴。”
景煾予脖颈,有汗水滑过,又一滴一滴坠落。
他喉结凸起,宛如雪山起伏,冷白皮肤在沐浴后,微微濡湿。
看起来,好适合被她咬上去的样子。
姜蝶珍小小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男人不知道她晦暗的心思,沉声和她讲。
“你安心睡吧,一切有我。”
第67章 .苦黄杏
北京有黄杏树。
但是姜蝶珍, 再也不想品尝黄杏的味道了。
姐姐姜芷兰是倔强有骨气的人。
她在周一就收拾好行李。
从姜蝶珍的家里,搬了出去。
姜芷兰住进了离北京电视台,只有半小时车程的北竹竿胡同。
门外很有大一株香椿树。
这里看起来很旧, 破落。
不规整的青石板上, 布满无人打理的苔藓。
灰尘遍地, 白色棉布窗帘上全是烟头烫的洞。
交房的时候。
到处堆着前任租客遗留的电器, 花盆和杂物。
姜芷兰把这几年,全部的积蓄, 用在购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