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珍眼神闪闪,宝石一样。
她示意棠礼别怕,“仲时锦很少回缦合北京的那套房子,我说给她拜年,她给我说这里方便接待。”
棠礼担忧道:“不会被拒之门外吗。”
答案似乎顺利成章。
没有人阻拦姜蝶珍。
门口的安保甚至礼貌地称呼她,姜小姐。
棠礼从来没被贺家温柔对待过。
家庭环境终究是不一样的。
贺家的宅院,在台基厂一带。
东宫稳坐高台,在英法两国开了很多高端私人医院,贺嘉辛是独子,也是英国长大。
西宫更替了一位又一位。
所以贺嘉辛的母亲,才会把贺家辛从英国叫回来,给外语学院赞助一幢楼,让他成为贺老爷子最青睐的继承人。
她苛尽一切,也要给贺嘉辛选好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
自然不会把棠礼放在眼里。
被看守领进来以后。
两人步入门汀,沿着寒梅,绕着湖泊走。
仲时锦就穿着素淡的貂毛外套,在雕花廊柱下面,含笑等她。
“本来我说去门外等你。室外太干燥了,吸入冷风咽喉疼,被下面的人劝进来喝口清茶。”
仲时锦:“我刚休息下来,听见他们说你来了,就出来迎接你。”
姜蝶珍连忙走上前去。
她亲昵地搀扶她的手腕,甜甜地叫仲时锦:“妈妈,早就想来看你了,煾予一直很忙,我就一个人来向你拜年。”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仲时锦。
没想到对方意外的受用。
“好孩子。”
仲时锦淡淡地问询了两人近况:“听仲若旭说,前段时间你们出国度假了。怎么样,玩得还好吗。”
“煾予很照顾我,感觉放松了不少。”
姜蝶珍笑着陪她走下台阶:“年前我也见到姥爷啦,他精神爽利,人也爱笑,我给他做了件福寿双至的袄子,已经在出国前送他了。
仲时锦颔首道:“前几天,我去看他。他以为你也会去,还特意把那件大袄穿在身上,纹样是苏绣的蓝锻地五彩平群仙贺寿图,你这孩子从不敷衍,倒是有心。”
“应该的。”
姜蝶珍说:“姥爷对我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我也想回报他一些孝心。”
她知道仲时锦不爱牌局。
景煾予之前就和她提过。
仲女士打麻将,都是为了交易应酬。
女人更喜欢书法,围棋,熟读易庄,和收集艺术品。
“我今天把我朋友带来了,她叫棠礼,你叫她小棠就好。她很擅长下围棋,可以和您切磋切磋。”
姜蝶珍虽然纤瘦,但是眼尾上扬,唇珠饱满,笑起来甜美盈人。
“棠姐姐,这位就是煾予的母亲。”
棠礼落落大方地迎上她的目光,对仲时锦笑道:“仲老师,我是宁宁的朋友,现在是一位英法双语传译员。”
姜蝶珍声音软软的:“她可不止语言天赋。昨天煾予出国了,棠姐姐陪我下了一晚上五子棋,我一次都没有赢。我高考数学一百四诶。”
仲时锦温和的听着,唇角一直挂着笑弧:“是应该和我切磋切磋。”
她招呼她们:“先吃饭吧,我让下面的人把棋盘摆出来。”
春日午后。
几人在厢房落座,准备下棋。
“阁楼上有我年初购买的收藏品,还没有整理出来摆好,宁宁要去看看吗。”
“好!”姜蝶珍兴奋的说。
仲时锦看见姜蝶珍像漂亮小蝴蝶一样。
女生吧嗒吧嗒地飞上阁楼。
看仲时锦收藏的艺术品了。
女人把脸转过来。
棠礼执黑旗。
第一手下在右上,不贴目,以示尊重。
仲时锦抬手落子时,敛了笑容:“不知道棠小姐,是擅长‘净杀’还是‘打劫’呢。”
“两颗无法做活,不能逃跑的棋子互相包围,吃掉才能逃脱,才称为‘对杀’,而现在双方都没有眼,对杀又分‘公气’和‘外气’”
“同气对杀,先下手为强。”
“存在公气的对杀,应该先收外气。”
仲时锦轻描淡写,“别人对杀之前都爱子如命,一颗子都不愿意牺牲,怎么可能杀得了对手。可你现在已经牺牲了三个子,连惨淡的胜利都没有,又怎么甘心。”
棠礼心脏一颤。
她几乎带着哭腔:“仲老师,您认识我吗。”
仲时锦点头:“贺嘉辛四年前来求过我。他在某个程度上,和煾予一样都是我的子侄。那会儿,他被贺栋调去拉萨服役之前,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知道你的全部银行卡都被冻结。我当时派了私人医生去找你,已经人去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