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他后颈一道凉风习习,他骤然止步,被徐长安抬臂从身后击晕,司徒潇心急大意,对病弱的徐长安未曾防范,但他如何也未料到,良仁君会用如此卑劣手段,更没料到就此将他押入琉璃剑宗的刑狱司。
璇玑殿上高坐的何夕良,身前陡然一阵青烟砰然闪过,现出真身,他连忙起身而至,在徐长安身后拱手作揖。
“主人,眼下如何处置?”
他手中握着白帕,掩唇轻咳,徐长安垂眸睨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司徒潇,“如今哥哥在花无谢手中,别无选择,将他押入刑狱司吧。”
“那、要动刑吗?”属下眉目微压,问徐长安。
“他是个对手,不动刑恐难困住,不要弄死便可。”徐长安轻咳,抬了抬手,属下心思灵活,热茶已经奉上。
“若是哥哥受了罪,我定要花无谢得不偿失。”说完徐长安抚着暖和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润喉。
山脚下的徐程等不到司徒潇的消息,在出入琉璃剑宗弟子口中得知司徒潇与圣尊言语不和,出手弑杀圣尊,被押入邢狱司。
震惊下,徐程思前想后,他一介不入流之辈,就算进入琉璃剑宗也无济于事,他在琉璃剑宗的石门入口来回走动,终于一拍手掌。
去悠悠谷!
徐程火急火燎乘船翻山,千心万苦,奔波到了悠悠谷。越秋河与司徒潇深陷困境,他心急跋涉,心中自有埋怨,疲劳饥饿,心有不甘道出:“两个二货,回来定要还我、此番辛劳......”
话未尽,他已经晕倒在树林路旁。
待悠悠谷的弟子发现徐程,救人心善将他带入谷中,他疲劳过度,睡了一晚,忧心醒来,恍惚中询问身旁之人,方得知终于到了悠悠谷。
欣喜间他下了床榻,要寻怀宗主救人。结果怀宗主不愿参与是非,闭门不见,也许是一起经历生死,也许还想依仗他们,总之徐程不想越秋河与司徒潇两个人当中任何一人出意外!
他发鬓蓬松,衣衫不齐,跪在怀渊屋檐下,烈日当空,他更加虚弱,额间汗水涔涔,平日心思最多的徐程知道在怀渊面前,什么花样都是多余。
“怀宗主,再下徐程,若您不念及辛夷君没关心,他确实是非太多,但司徒潇冤枉,孤身一人进入琉璃剑宗,一盏茶的功夫,便被扣了个弑杀圣尊之罪,其中定有隐情,还请怀宗主前往搭救。”
言语断断续续的徐程,喘息间,全身皆在发颤,脸色煞白滑过汗珠,浸在衣襟,肚子忽地咕咕直叫。
他是被饿的!
旁边谷中弟子想将他搀扶起来,却执拗不过他,便去给他盛了水和食物。
这一刻,那一碗清澈的水便叫徐程喉结上下滑动,抿唇吞咽,更别提一旁热气腾腾的馒头,徐程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合起的拳头打着虚颤,无法握住。
在心里徐程恨死了司徒潇,他高傲冷酷,又有令人艳羡的实力,他时刻轻蔑的星目在徐程心里形成厌恶的阴影,徐程问自己为何还要拼命救他,让他死了得了!
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人没请到,岂不让人笑话!
徐程暗自思及于此,硬是憋着气将头撇向一边,继续跪着恳求怀宗主。
悠悠谷的弟子见此,摇头无语,却走来了一个衣着讲究的男童,弟子们见了纷纷恭敬行礼,后退避让。
“你与司徒潇关心很密切?”男童双手负于身后,老气横秋问徐程。
“不!我非常讨厌他!”徐程恍惚中都能坚定不移回着话。
“那你赶紧吃了食物离去吧,何苦又受这份罪!”老道的男童与稚嫩的面容极其违和。
“不!我想过,讨厌归讨厌,人命关天,不能于私而断,你说难道不是吗?”徐程没有多余力气转身看身后之人,久久没得到回答,他也只当某个弟子,寻他说着玩。
过了许久,“吱嘎”一声门响。
怀渊的屋门打开了。
第79章 暗涌
在静闭室屋檐下的徐程想到这, 有回也禀完走出来,对还在发愣的徐程道:“宗主让你进去,有话与你讲。”
“嗯?”徐程停了片刻,恍然清醒:“他、他想通了?”
有回神色复杂的回首一望, 他的宗主近数月, 就不正常了,有回低语:“许是吧。”
进入静闭室, 司徒潇正襟危坐于桌案前, 上面摆放着麒麟腰佩残余下的红色穗子, 压着旁边一页纸信。
得到越秋河以身封印魔剑的消息,徐程期盼的心就已经彻底死掉, 一同去看望云娘沈爹化为泡影,他更不知当年幼小的自己只是在别人的玩弄之中。
此刻,司徒潇脸色没有任何情绪,徐程也冷着脸站立在他前端, 拢着双手, 淡淡问:“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