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仿佛刺破白玉一般,洛夜白分明感受到烛照剑锋穿入血肉,“哧”声一响,洛夜白手背上突地被溅上血液,灼烫至心,再见越秋河黑色玄衣,以烛照刺入周围,刹那间湿成一片。
幽荧剑落在噬魂紫剑的剑匣中,巧得很,正中剑匣。
“.......为何?!”
洛夜白低沉惊恐的声音仿佛响在喉间,握剑的手突然湿滑颤抖,连剑柄也跟着打颤,烛照剑身微晃,洛夜白骇然问他:“你想一死了之?”
“......越禅欠你的债,以命相还,仇恨可以放下了.......你背着不累......我可累......”越秋河唇齿鲜红,血液外溢,他咬唇猛地将烛照拔出,鲜血四溅之际,他幡然坠落。
耳边风声咆哮,过往诸景一幕接一幕,黑暗与光亮,美好与痛苦.....闪电似的呈现在越秋河眼前,走马观花刷刷而过,越秋河望着坠扑而来的洛夜白,他幽蓝眼眸尽数难受,手腕被他用力拽上,在旋转之间,洛夜白一双手臂强而有力,将他紧紧拥住。
原本似有平歇的魔剑在此刻,黑色魔气似有大盛。诸列观望者看了个冷然,越秋河如此便撞剑身亡?
洛夜白停在一处山坳,不断给越秋河输送灵力,越秋河仍不见好转,洛夜白不甘心,压着眉目,声声厉问他:“你早做打算死在我手里?你不查太乙金境了?你不想见道无竟了?”
“烛照见血.......人必亡.......如此一来......你放下.......仇恨.......我不再受折磨......如此甚好......”越秋河喃喃重复念着:“如此甚好........”
“秋河.......是我害了你.......”何夕良搂着已经死去的徐长安,仰头哽咽。
难怪他穿了一袭黑色,除了嘴角鲜血,红艳似火,其他地方看不出他的狼狈,越秋河缓缓合眼,洛夜白他不相信他就如此死了,摇头间愤恨道:“你怎么可能会死?我与你签了生死血契,我都活着,你如何会死?不可能!不可能!”
“让我来告诉你!”
正当众人茫然观望时,虚空中话音伴随光亮,震耳欲聋,众人顿感被无形之力阵阵压迫,令人窒息,纷纷捂耳后退。
一轮半弯皓月,绕着枝藤长着蓝花绿叶,在黑雾中尤为亮眼,再看上面坐着一王袍加身的年轻王者,众人竟纷纷不识,气场如此强大,来人是谁?
他飘落至洛夜白上空,见越秋河已死,洛夜白沉痛不绝,他满意地仰天长笑!
“哈哈哈!”
他——花无谢!
笑声骤止,花无谢疑心太重,出手试探越秋河心脉,一道红芒乍现,越秋河心脉生机已断,烛照见血必有人亡,他花无谢自不会忘!
此刻,他安心了,对洛夜白道:“蓝火王,杀他复仇的是你,如此惺惺作态也是你,你可知你的真身还沉睡在蛮荒之地,在这里,无生无死,所谓生死契毫无作用。”
众人不知情,误认为花无谢鬼话连篇,听不懂何谓无生无死,但论及生死,定知是大事,又侧耳静听。
“无生无死?越禅现在不就.......那死的人所归何处?生的人又从何而来?”思及地府所发生之事,洛夜白心口一颤,眼眸半敛,冷若冰霜,唯独将越秋河温柔拥在怀里,仿佛他只是在沉睡。
花无谢俯视的眼眸,甚是得意,“死的人只是一种消散而已,在元圣年间,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新生之人,所谓新生命皆由变幻而出,并非真正的人。”
第72章 策反
“荒谬!依你所言, 我们皆在幻境当中,又或者我们的身体根本并非真正的人?可是,众人所见,我们皆有血有肉, 有七情六欲, 人伦道德。说是幻境,谁那么大的本事, 幻了一个天下出来?”洛夜白睨了一眼花无谢, 冷讽道。
花无谢手指随意转着一花枝, “你会亲眼目睹的,先说越禅吧, 他死了,很多事便大可不必瞒着,其实,蓝火王你真的误会越禅了, 他对你死心踏地, 你的命他看得比天下还重。”
一瞬间!
洛夜白猛地抬头,手指在越秋河身上攥紧, 凝视着花无谢, 又垂眸看着怀中人,他仰头喝斥花无谢:“你挑拨离间!!”
花无谢嘴角上扬, 心满意足:“虚景中本王隐藏了重要的一部分,否则, 你与他如何憎恨对方, 如何会痛下杀手?
在花千国, 我杀了越禅所有亲信, 再用我的人替代, 在他离开花千国之时,他身上已经施了吞噬花,待越禅体内吞噬花开,你们越是不分彼此,缠绵共修,你的灵力便在不久后悄无声息地流入他的身体。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本王轻松取胜于你,你终是国破家亡恨他入骨,是不是很好玩?
你岂不知越禅得知蓝火国被花千国替代,单独找上本王,他啊,越禅,连花千国的一草一木皆爱惜的人,竟因为你败了,他——狠心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