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坐起来,额头狠狠撞在霍锦夜的鼻尖上,霍锦夜疼得嘶哈一声,他捂着鼻子,指缝溢出鲜红色的血。
路柏捂紧衣服,身子往后挪动,直到背靠着墙,才有点安全感。
等了半响,眼前的男人没有靠近,他心稍微放松了些。
路柏小心翼翼指着霍锦夜的鼻子,“你,流血了。”
霍锦夜喉结上下滚动,听着路柏软绵绵的声音,心里像猫爪在抓挠一般,“没关系。”
霍锦夜单膝跪在床上,对路柏伸出手,“小柏,你的衣服臭了,我帮你脱下来,好不好?”
霍锦夜的声音很柔,哄小孩子一样,很有耐心。
“不行。我不要脱衣服。”路柏环保住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摇头。
霍锦夜有些心疼,他伸手想触摸路柏颤抖的身子,被他一掌挥开,霍锦夜手背立马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痛。
“别碰我!别碰我!”路柏嘴唇颤抖,像一只急红眼的小兔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对霍锦夜呲着牙。
霍锦夜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他想把路柏紧紧拥入怀里,可路柏全身都是刺,他刺破了霍锦夜的心。
“不碰,小柏,看看我是谁?我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
路柏抬头,看着霍锦夜,“你,你是谁?”
“我是你老公,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伤!”霍锦夜张开手臂,“过来,老公抱抱……”
路柏愣了愣,重复一句,“老公?”
霍锦夜看着路柏逐渐平静的表情,他慢慢朝路柏靠近,“嗯,乖,自己过来……”
路柏的心脏狂跳,他警觉地往后缩,“不,我没有老公,你骗我,我没有老公,他有别人了,他不要我了,他也不要孩子,我,是我害死了孩子……都是我的错……”
路柏抱着膝盖痛哭起来,霍锦夜抱住路柏颤抖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
路柏奋力挣扎,他张嘴死死咬住霍锦夜的手臂,仿佛要撕下来一块肉一般,鲜血滴在床单上,染红了一大片。
霍锦夜把脑袋搭在路柏的肩上,咬紧牙关,喉咙里没忍住溢出一句闷哼声。
霍锦夜双臂紧紧圈着路柏的身子,希望能给路柏一些安全感,他声音沙哑且颤抖,“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不会了……”
路柏嘴角留着血,他嘴里一股腥甜的铁锈味,胃里不断翻涌,直达喉咙。
“yue~”
中午和晚上吃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在霍锦夜身上,路柏折腾累了,瘫在霍锦夜身上,睡了过去。
霍锦夜眉头紧锁,他对着路柏的耳朵吹了口气,能明显感受到路柏的身体哆嗦一下,他温柔的喊了一声,“小柏。”
路柏没有回应,霍锦夜听见路柏平稳的呼吸声,才小心翼翼,解开路柏的衣物, 把人抱进浴缸里。
霍锦夜脱下自己弄脏的外套,才给路柏清洗身子。
路柏白皙光洁的皮肤很顺滑,两条玉腿笔直如白藕,他的身子比以前更加瘦削,腰细得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禁欲半年的霍锦夜,指尖触摸着路柏的皮肤,比煮熟的鸡蛋还要滑嫩,他瞬间起了反应。
霍锦夜口干舌燥,咬牙快速清洗完路柏的身子。
裹着浴巾,把人抱回侧卧,捧着路柏的脑袋,轻柔地给他吹干头发。
霍锦夜已经忍到极限,他回到浴室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心中的浴火才稍微降下。
霍锦夜躺在床上,阳台的门没关,他听着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嘴角勾起,隔着被子把路柏涌入怀里。
“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路柏耳边是海鸥的叫声,他摸着太阳穴,后脑勺一阵阵刺痛让他无法忍受,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鼻尖是一股潮湿的淡盐水的味道,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入眼的墙上,是一副巨大的画,看起来如此眼熟。
墙上画着两个人的背影,他们坐在一张长椅上,互相依偎着,夕阳和海平面相接,把整个天空和海水染得通红,海鸥在空中盘旋,嬉戏……
侧面写着一行字——希望时间驻足,盼望与你相依。
路柏喉头一哽,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真丝睡衣,非常合身。
路柏赤着脚走出去,他站在楼梯口。
整个别墅挂满了路柏的画,曾经他在那个小屋里画过的霍锦夜,每副画都用精致昂贵的画框表起来,像是名家大作,挂在别墅的各个地方。
路柏的心有点震撼,他没想让霍锦夜看到那些画。
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到麻木不仁,再到现在,却只是感到恶心……
路柏咽了咽口水,他听见厨房有动静,看着霍锦夜端着一碗粥,从厨房走出来,他穿着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睡衣,路柏看在眼里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