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路柏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药箱,十有八九猜到他要说什么。
“那个,霍先生的手如果不管,会留下后遗症,您能不能帮他处理一下。他,他不让我们碰……”小黑举起药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路柏关上门,他为什么要管霍锦夜的死活。
路柏站在门口,他拳头握紧,脑海里却浮现出霍锦夜血肉模糊的手。
“站在那干嘛?过来。”
路柏深吸一口气,他慢吞吞走到霍锦夜身边,霍锦夜受伤的手臂揽住路柏的腰,圈得很紧,渗出的血蹭到路柏的大衣上了。
路柏望着那抹鲜红有些失神。
“放开我。”
霍锦夜钳制住路柏,他拿出一个崭新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路柏的脸颊,柔软丝滑的布料贴着皮肤,有点痒,“我自己来。”
霍锦夜一脸不悦,他躲开路柏的手,“乖乖呆着。”
路柏肩膀挨着霍锦夜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节奏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敲门声响起,服务生把酒送进来,药箱也送了进来,放在路柏触手可及的地方。
路柏回过神,霍锦夜已经把路柏脸上的脏污擦干净,他把手帕收起来,在路柏的侧脸轻轻一吻。
路柏神情怔住,他猛地站起来,眉毛蹙起,“你干什么?”
霍锦夜没想到路柏反应如此激烈,他有些慌张地喝了一口酒,结果杯子没端稳摔在地上。
路柏看着霍锦夜的手,好似因为他的动作太大,霍锦夜手掌的伤口几乎全部裂开,鲜血淋漓,一滴一滴落在酒水里,路柏移开视线,他表情严肃,一些话涌到喉头,又咽了下去。
霍锦夜察觉到路柏的表情,他唇角微勾,故意动了动手指,让血流得更多,随即换上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抬头望着路柏,“我的伤口裂开了……”
路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拿出手机,“我帮你叫医生。”
“不要医生,我要你给我处理。”霍锦夜把手伸到路柏面前。
路柏看了霍锦夜半响,最终把桌上的医疗箱打开,拿出里面的纱布,碘伏,和绷带。
路柏眉头蹙起,霍锦夜的手严重得他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直接拆纱布,霍锦夜疼得嘶哈一声,额头上冒起一层细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路柏抿唇,重新用盐水把鲜血凝固住的绷带打湿,再慢慢揭下,用碘伏消好毒,洒了一些外伤药,重新给霍锦夜包扎好。
霍锦夜举在自己眼前反复观看,最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他站起来,揽住路柏的腰,“我送你回家。”
路柏浑身一僵,“你……”
霍锦夜知道路柏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实在不想从路柏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直接打断路柏的话,“看你表现。我会慎重考虑。”
霍锦夜的车停在路柏公寓楼下,路柏想下车,却发现车门反锁,他回头,不明所以看着霍锦夜,“什么意思?”
“不许让其他人进你的房间。”
路柏眉头蹙起,觉得霍锦夜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他也要搬走了,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好。
小黑给路柏打开车门,路柏回到房间里,里面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换成了崭新的,床沙发,电视洗衣机,都是路柏买不起的牌子,房子新的他以为走错了地方,路柏不敢置信给房东打电话。
“小路啊!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啦!家具我都换好了,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阿姨,你说的赔偿……”
“噢,那是我的气话啦!你别往心里去,阿姨这边忙,先挂啦!”
路柏站在门口,他突然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房东是连一把扫帚都要斤斤计较的人,如今不追责赔偿,还换如此昂贵的家具,实在太奇怪。
路柏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他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手机里一个陌生电话响起,路柏看了一眼号码,他直接无视,电话连续打了好几个,路柏才接起来……
“你好。”路柏语气淡然。
电话里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是我。”
路柏叹了口气,“霍先生,有事吗?”
“明天我来接你!”霍锦夜的声音沙哑。
路柏顿了顿,他想说不用了,但随即一想,霍锦夜也不会听他的,“随你便!”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
路柏打断霍锦夜的话,“霍先生,我明天没空,有兼职。”
“周末……”
“周末也没空,要带孩子们去写生!”路柏打了个哈欠,“霍先生,我困了,可以挂电话吗?”
霍锦夜呼吸声有些粗重,半响后才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