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秋点头,上辈子的仇也是仇。
但说出口的却是:“看他不顺眼,留着也迟早是个麻烦。”
沧藉眸光深沉,晦暗不明:“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齐正修老奸巨猾,对付他不是容易的事。”
当年沧藉卧底在齐正修身边近五百年,对他有很深的了解,就算是处在心腹的位置,还是等待了许久也没能要了他的命。
两人已经走到了白梅斋门口,傅凌秋稍作驻足,把眼前的场面和记忆中的对比。
两息后才不得不承认,两千年的时间足以让所有都面目全非。
他说:“所以,挺希望谢圆圆是楚宫的人。”
……
六月三日,瑜卿的忌日。
傅凌秋与参观及一早就去了她的坟前。
四周是周边村镇的祖坟,她的坟在这边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甚至上面还有几棵杂草。
沧藉说:“就连沧观远也不知道母亲的坟墓在哪里,他不记得母亲的家乡是哪了……母亲也不让我说。”
沧观远就是沧藉的父亲。
但他对沧观远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瑜卿本就是敢爱敢恨的女子,说诀别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沧藉完全遗传了她这一点。
对爱的人可以深情至极,但要是像绝情起来也是令人毛骨悚然。
傅凌秋给瑜卿上了香,却一句话没说。
他望着墓碑上“慈母瑜卿之墓”,久久难以释怀。
直至接近午时,沧藉才要拉着他离开:“到点不去吃饭,母亲又该唠叨了。”
傅凌秋展颜一笑,又向瑜卿的坟行了大礼,说:“每次这样都是她们把饭烧糊了,自己不想吃才催我们吃的。”
沧藉也记得,叹口气:“可是你也不吃,每次都是我自己解决。”
往事种种泉涌而来,傅凌秋也发笑了:“至少咱们还是分工合作,你吃饭我洗碗,你不亏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好像真的沉浸在了往事之中。
直到,回去的时候见韩绍和金铃子在门前对峙。
韩绍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带着微长的胡子持刀站在金铃子面前。
金铃子一脸无所谓,但目光却是杀气凌烈,好像只要傅凌秋改变主意,她就能立刻和韩绍打个三天三夜。
谢圆圆还在金铃子身后,全身发抖,头低得看不清表情。
沧藉见到这种场面眉毛立马立了起来,转头看傅凌秋,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才扯出一个笑,说:“要不哥哥先上楼,我管教一下属下?”
傅凌秋没什么意见,顺便叫走了金铃子和谢圆圆。
沧藉目送他上楼,直到确定他关上门之后终于忍不住又把韩绍骂了一顿。
当初韩绍抓来了傅凌秋,沧藉就很生气,就算他不会真的处置韩绍,但不敢保证傅凌秋会不会对他下手,所以把他调离了身边,谁知道正巧就来了置州。
昨日上午见过一面,沧藉已经赶他走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来傅凌秋眼皮子底下晃悠。
是个人看来,他韩绍都是在找死。
偏偏韩绍就不:“尊主你怎么处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算他再厉害,现在也是在我们南辰得地盘,他能多猖狂?”
沧藉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面对说不清的人更是没耐心,扔下一句:“随你吧,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就要去找傅凌秋。
结果刚要上楼梯,抬头就见谢圆圆在楼上有些畏怯地看着他。
沧藉一见到她,心情更不好了,但碍于是傅凌秋要的人也只能忍了,于是选择直接忽视她。
但谢圆圆却先开口了,说:“他…他们走了……”
沧藉脚步一顿,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谁走了?”
不过没等她回到就疾步上楼,敲响了傅凌秋的房门。
没有回应。
沧藉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大脑轰地一声变为空白。又敲了一场次。
谢圆圆站在远处,头也不敢抬起来,说:“刚才在房里,殿下好像看见什么人了,就……就离开了。”
沧藉直接推开了门,除了正对房门敞开的窗子,房里空无一人。
穿堂风吹的沧藉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他试图思考傅凌秋突然离开的原因,但思绪混乱,除了面不改色地焦急,没有一点收获。
没关系,沧藉走进了房里,他早就做好了傅凌秋有一天会离开的准备。
他一直都知道,傅凌秋根本不喜欢他,这几天的温存,或许是因为……因为……
“我就知道傅凌秋没安什么好心!”
因为出神,连韩绍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都没察觉。
韩绍将屋子巡视一圈,接着说:“尊主你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