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镇看得清楚,这些靠手脚攀爬的东西还是婴儿怪。
四个月的时间它们繁衍了不少,看密密麻麻的程度怎么也有两三千只,有几只几乎快要扑到他,他抬手一巴掌过去,将三只露着锯齿尖牙的婴儿怪拍开,空气里炸开血雾。
帝江扑出窗口的一瞬便朝他俯冲过来。
在半空中调转了身形后,他抓住一根落水管,一跃而起,足尖又在飞过来的帝江背上借力,身形猛冲而上,当然这一脚真实情况是踩在了张炀背上。
还没醒来的张炀在吃痛中闷哼一声。帝江亦受到重力,俯冲变成了坠落。
嘭!圆滚滚的身体砸地上。
“啊啊!”老六!
三下五除二,齐镇上了楼顶,迅速在楼顶四方设下结界,一只婴儿怪当先冲了进去,可还没接触到齐镇便轰然炸裂,四肢残骸粘在结界无形的屏障上慢慢滑落,血液也顺着流淌下来,婴儿怪只听命令行事,不断涌入,却怎么也触碰不到齐镇。
在他周身,结界之内,空气的流转超乎想象。
妖力控制下,流转的空气就是最猛烈的绞肉机,没一会儿结界的屏障已然成了暗黑色,浓重地密不透光,那些扑入的婴儿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齐镇置身其中。
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越是厮杀得厉害身上越痛。可他是个疯子,一旦开启嗜血模式,越痛就越享受。
溅满污血的脸上瞳孔不知何时已成了金色竖瞳,结界内一声龙吟,再次扑入的婴儿怪竟连身影都不在显现就成了肉沫。
来多少他就杀多少!
楼顶的地面在不知不觉中裂开了一条缝隙。
另一面,陶缇出了这家房子到了楼梯转角便毫不犹豫从窗口跳了下去。婴儿怪眼睛不行,它们靠的是敏锐的听觉,所以他故意放大走路的动静,一部分婴儿怪去了齐镇那儿,还有一部分追着他的脚步声顺着楼房墙壁爬到了楼下,性急的也从空中纷纷跳落。
墙根处的画面隐没在黑暗里,只是时不时会依稀出现甩动尾巴的影子。
婴儿怪的牙口再锋利也没有陶缇的鳞甲坚硬,怪叫繁多刺耳,最后都在尖叫声中消亡。
怪物们的死法不比楼上好多少。
突然,头顶炸响一声雷。
轰隆!
陶缇把最后一只婴儿怪踩在脚下,抬头望天,雷声伴着闪电把天空照亮了一瞬,这一瞬显得有些不可名状的惨白。
索啰索啰,帝江从藏身的黄杨树里现身,见陶缇杀得只剩最后一只它才敢出来,几只脚轮流踹着陶缇脚下还在挣扎的婴儿怪,怪物抓上它的脚,帝江用其他脚掰开婴儿怪。
陶缇还望着天空,脚底下的动静不用看,一用力,婴儿怪的头颅被他碾碎。
帝江抽出自己的脚脚。
他这才低头问:“齐镇呢?”
帝江扭扭屁股表示不知道,它被踩了脚摔下来后就拖着张炀找了处密集的黄杨树藏好,一只脚指了指头顶天空,可能在上面。
“我.....”话语一顿,只见楼上最高一层的窗户里爬出了一个顶着人头的藤蔓。
是婆罗阿!
他舍弃了无用的身体,直接以脑袋的形式出现,脖子还是和常人一般粗细,但是连接脖子的不再是身体而是一根粗长的藤蔓,形容的好听点就像超大号的人头棒棒糖。
一张嘴,无数冤魂从他嘴里冒出来,乍一看像喷出一股股黑雾。
头顶的月光被笼罩,冤魂死前嘴里发出的惨叫炸响,哭泣、呐喊、诅咒、哀嚎,一片嘈杂,这些都是婆罗阿尚未蚕食还存在体内的魂魄,魂魄感染了婆罗阿的怨毒后戾气更重。
楼顶上,齐镇指天骂骂咧咧。
“臭老头儿管天管地怎么不管管这些阴损玩意儿,感情都是你家子孙?”
他嘴毒,顿时天上乌云滚滚。
以为天道又要降雷劈他,只好暂时把本能压制回去,也是刚才那道雷把他清醒的一丝理智拉回来,万一真杀疯了,搞不好谭城就会成为人间炼狱。
毕竟本性已被压制了几千万年,说白了,他就是个定时炸弹,所以天道要他快点死。
嘁。
齐镇抹了把脸,收回结界走向天台栏杆处,脚下的肉沫堆积起了泥泞感。
他朝“乌云”看去。
那不是乌云,而是聚拢在一起的魂魄,麻烦的是,品牌宣传会的活动结束了,大波的小区住户正熙熙攘攘从大门口进来,听到打雷声,一致抬头看,肉眼看不见具体的魂魄,只觉笼罩了大团大团黑雾。
“哎呦,大晚上的这是要打雷下雨啊?”
“怎么可能,我今天看天气预报了,后面一个星期都不下雨。”
“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还是赶紧回家,衣服还晾在外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