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是自愿追随,夫人莫客气!”
士兵们附和。
又有人道:“夫人还有孕呢,我们这半路杀猫可不得惊着,见了血腥可不好。”
“对对,是我们疏忽了,夫人莫怪。”
这场杀“猫”危机就在三言两语间被化解,天狗兴趣缺缺,正打算走,女子由丈夫牵手走到了树下,两人对话也传入他耳朵里,大致是对他有兴趣,觉得他脑袋纯白很是稀奇。
凭直觉他肯定,这位夫人甚是喜猫。
可他的关注点在对方的腹部,那里已有微微隆起的迹象,他是见过人类怀孕的,第一次见时还以为人类吃坏了肚子,后来才知道里面装了小孩儿,等到十月临盆,孩子便会从母亲的肚子里泄出来。
生娃娃很辛苦,歇斯底里,可是为什么不用点巴豆呢?
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秋娘驻足打量他时,他也在歪头看她。
“要不要下来,我接着你,”她朝他伸出手,因为树很高,不得不踮起脚,即便是如此,那双手臂离他也还有一段距离。
“夫人不可,”男人挡在秋娘面前,捉了细白的手腕,“野猫性凶,若扑过来必定会伤着你。”
谁说的,天狗不服气。
他明明非常懂道理,明是非,会驱邪,如果主人待他好,他也是可以放下矜持撒撒娇的,为了证明男人说的话有错,他顺着树干跃下,有模有样学着猫叫到了秋娘脚边。
女子温婉的面容中露出欣喜,朝神色戒备的丈夫柔柔一笑:“妾瞧着它温和得很,也不怕生,哪里有你说的会伤人。”
“你若不信,夫君替你一试。”
说着,男人的手掌已经摸到他脑袋上,揉得他脑袋东倒西歪。
要不是为了打脸这人,他就呲牙了。
一旁,秋娘掩唇轻笑,男人略显尴尬,轻咳了声。
天狗扬眉吐气,有时候报复并不需要用利爪,甚至还可以更过分,他朝秋娘喵喵叫了几声,脑袋主动蹭了蹭裙角,果然,那双手抱起了他,他闻到了对方怀里的馨香,还有肚腹里尚未出生的孩儿的心跳。
均匀、平稳、并且神奇。
他也想通了,与其自己步行去闯荡,不如坐马车载他一程来得便捷,在他“计谋”之下,他顺利上了车,还在男人时刻提防的眼神中坐在了马车内的软垫上,偶尔探出头看看曾要射杀他的士兵。
不是说好的名字倒过来写吗?
天狗用眼神挑衅,但显然对方理解不了他的眼神,太笨,太无趣了。
他躺回软垫,盘起尾巴打盹儿。
这一行便是月余,闲话间让他了解了诸多。男人叫薛愿,有妹妹在皇宫里当太子妃,可惜被人构陷谋反又不被皇帝待见,这才举家迁往颍川。
说白了,就是被贬了。
人类有朝有国,划地而分,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今日这个升官,明日那个降职,都是常有的事儿,他更关心等到了颍川,自己该去哪儿施展抱负?做什么厉害的事好呢?
“银雪,”秋娘森*晚*整*理回身唤他。
银雪,是她给他取的名,因他脑袋上毛发如银似雪。也幸好是按照他脑袋的颜色来取名,而不是根据身上的黑毛,否则不得叫“黑炭”?
“你可要下来玩会儿?”秋娘由丫鬟搀扶着等他。
天狗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翻过肚皮面朝里,继续躺在软垫上睡觉,垂落的尾巴悠闲地晃着,马车虽比不得住府邸舒服,但每天都有吃食主动送到嘴里,全然把他给养懒了。
玩耍多累,不去。
丫鬟笑骂:“夫人,这猫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个懒骨头,它呀也听不懂您说什么,还是我扶您在一旁走走。”
秋娘点点头。
懒这点,天狗承认,谁还没有个懒散的时候。
可是丫鬟还出馊主意:“夫人,我瞧着您特别喜欢银雪,不如我找根绳子把它拴起来,免得突然跑了,毕竟是半路捡来的可没养熟呢。”
他用爪子抓挠马车壁,发出刺耳的划拉声,以此来表达不满。
秋娘道:“不必,银雪温顺,哪里用得着拴,若是跑了,便是我与它没有缘分,万物有灵,不必强求。”
“还是夫人心善。”
这还差不多,天狗自己给自己搔了搔肚皮,准备接着呼呼大睡,却忽听一波有序一致的脚步声快速朝他们靠近。
立时,外头传来了杂乱的尖叫。
第82章
“夫人快回马车!”薛愿大吼。
车帘子掀开, 几个丫鬟慌慌张张簇拥着秋娘回到车上。
“你们也上来!”秋娘将几个丫鬟也拉进来,本就不大的空间煞时变得十分拥挤,天狗躺着的地方被占了,他不得不跳下来, 蹲坐在一群女子中间。